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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锡刚刚安慰自己,那少男只是路过,哪有这么巧的事;可那仆役确是来找T们的。只见T目不斜视地走到树下,抬起了头。
这少男长相干净乖巧,有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眉毛也像眼睛那般乌黑,又粗又密,似两只毛毡子挂在眼上;T的嘴唇薄而长,下巴有个小窝,面色红润。
T的声音有些粗哑,想是还在变声期:“大人要见你们,你们跟我来。”
陈沈两人讶异地对视一眼;瞧着少男的口气和话语的内容,国师似乎对T们没有什么恶意。
那最后一个神力者与国师有关,陈锡想,见一见T也无妨,还可能有意外的惊喜。
两人默不作声地跳下了黄葛树,踩得草地吱嘎一叫。陈锡问:“小兄弟,国师大人知道我俩的身份么?”
少男一笑,露出两排整齐地牙齿:“知道,大人说,你们是两只小耗子。”
陈锡道:“那你知道T为什么要见我们吗?”
少男摇头:“我又不是大人,怎么能知道呢?还是你们自己问大人吧。”
陈锡默认了,道:“麻烦小兄弟带路。”
少男又是一笑:“不麻烦不麻烦。”
几人穿过了草木繁盛的院子——奇怪的是,这些花草虽然长势极好,看起来却非常杂乱,像是无人打理的样子;而且,这其中有着名贵价高的品种,也有低廉平凡的植物。它们一起生长着,间或有几只轻快的鸟雀。
少男带着T们走进了屋子。屋里却是意外得昏暗,一进去,体表气温仿佛一瞬下降了好几度。穿堂风一过,陈锡瑟缩一下,竟觉得有些冷了。
“大人病了很久了,”少男说,“现在连床都不大起了。所以请见谅,大人只能在卧房里见你们。”
陈锡瞧了瞧周围环境,道:“那个……病人是不是也要见见光啊?这乌漆麻黑的,不是病的人都要折腾出病来了。”
少男笑道:“可能大人特别些。”T努了努嘴,“大人讨厌阳光,尤其现在病了,打不起精神,光照下来像要把T晒化了似的。”
“那真是挺特别的。”陈锡道,“T这样不会加重病情吗?”
少男摇头:“以大人的话说,T的病谁也推动不了,谁也阻止不了。T让我们顺其自然。”
鬼话……陈锡腹诽几句,看来这是个挺丧的人啊。
“到了,”少男指指一排连门,“大人的卧房就在这里。你们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