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干脆就不再说话。
因为韩征现在已经确定,第一董嘉禾不是吕超杀的,第二吕超根本不知道玉扳指在董嘉禾身上。要不然,绝不可能是韩征在墓碑旁的杂草里发现玉扳指。吕超很明显说了谎。
但是韩征等不到董嘉禾,这个错不了。
韩征咬着牙干了一杯酒,“我知道你对这世道不满!”韩征辣得泪眼朦胧,“我也一样。”韩征缓了一下,呵呵一笑,“不过,我还是要骂你一声懦夫!”
韩征使劲吸了一口气,再次把酒杯倒满。
韩征把满满一杯酒端起来,在吕超面前晃了几晃,拿酒杯杯底和吕超酒杯上沿轻轻磕了一下,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随意。”
韩征一口酒吞进腹中,如一团烈火滚滚落入腹中,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头也不回,离开了注定不会再踏进一步的破败小院。
吕超根本没有想着去解释,如此最好。
南安郡郡城依然很热闹,正月没过,年还没走,老百姓也爱热闹。
热热闹闹就免不了一些话题被翻来覆去地聊,其中有两件事传得最快,范围最广。
一件事是南安郡本地的事情。已经在九泉之下的老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人死了,竟然在地下还有一喜。
这一喜,源自于自己那个多年都未见面,也注定活着不会再见面,现在反而说不定还真就重逢的侄子——张贵宝。
张贵宝多年前在北方边军驻守,受伤于一场小小的边境冲突,被人营救后,没能回到军营就离世了。
();() 因为驻防北方边境,张贵宝家在南方,所以后事就由军营安排,然后把证明发回原籍,让原籍官员安排家族接收并发放抚恤金等事宜。
却没想到,这件事被一位临时挂职的胥吏给耽搁了,就在那一大堆废弃公文下面吃了近五年的灰。据说那临时挂职的胥吏也早就因为犯下重罪下了狱,加上这件事东窗事发,恐怕一条命能不能保住都悬了。
南安郡负责这方面的官老爷郑明诚特事特办,雷厉风行,对朝廷主动揽责,并在南安郡发布文书,说明真相,并对始作俑者给予痛斥。同时对老张的坟墓改造升级。因为老张的墓穴太过豪华,就干脆在墓穴两旁种上两株松树。相距老张墓穴不远,也多了三个墓穴,都是汉白玉石碑,不过都是衣冠冢,是张贵宝和他父母的墓穴。三个墓穴,也都种上了松树。四个墓穴外观,也差不多了。
老百姓每每说及此事,都是对张贵宝一家充满同情且敬重,恨不得狱中胥吏被凌迟处死,对那能发现并处理事情的官老爷郑明诚,更是多有溢美之词。
另一件事情,并不如这件事在老百姓中传得快,只不过是有些莫须有的猜测。
听说绮鹿王朝南边出了点问题,好像还死了几个人,更加让老百姓想不到的是,一些本来是要去北方边境驻守的本地兵,要去南方边境了,还有一些是去那鸟不拉屎的安丰县更南面。
边境,实际上都不富裕,但是去安丰县南面,还是惹来很多非议,只要去那边当兵,那就真的没有半点盼头了。当官都不愿意去,当兵就更不是好差事。
北方是有战事,也会死人,但是绮鹿王朝怕过谁?这天下第一王朝,可不是自封的,都是在绮鹿王朝的马蹄下打出来的。数百年间,王朝版图有几年是缩水的?要不是绮鹿王朝一直奉行防御政策,王朝版图肯定比现在大多了。
所以,当兵的话,北方多战功,南方,那就是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养老去了。去那地方养老,还不如不挪窝好。
其实老百姓也就了解这么多。
郡守大人石良玉这些天却一直愁眉不展,倒不是因为安丰县的事情,虽然安丰县的事情,他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