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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抖着手喝水,足足过了十几秒,才从让人心悸的杀意中脱身。
银花擦了擦脑门的汗,后知后觉地为海维点蜡。
在如狼似虎的属下面前,年纪轻轻的随风能坐稳首领的位置,海维想在他手上抢人,还敢那么挑衅,是嫌自己的命长吗?
银花想起保护兰浅的任务,火急火燎地起身,跟了上去。
她来到海维的房间,门已经从里面关上了。
她用力敲门,只等来了海维的警告:“中午要休息,你就在外面守卫。我关好了门窗,怪物总不能从地板爬上来,没有危险。”
银花还想坚持,海维声音压低了些:“要是耽误了阿兰的治疗,你猜随风会不会生气,你担待得起吗?”
银花翻了个白眼,脸颊气鼓鼓的,恨不得一拳揍得海维找不到北。
可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能吞下这口气,守在外面。
一门之隔的房内,海维正打水给兰浅洗脸。
“阿兰,要凉水还是温水?”
“都行。”
“那温水吧,刺激没那么大。”
兰浅听到海维转身的脚步声,就在这时,他陡然心慌,感到一阵恶寒。
有人在看他。
不对,不是人。
黏腻的、贪婪的视线,在第一个副本时他体会过。
楼亭的触肢和浑浊的眼球将整个房间占满时,就是这种感觉。
他的第六感绝不会错,房间里有怪物,怪物就在看他。
窥视的存在感太强,兰浅甚至感觉到那眼神中蕴藏的怒火,仿佛要将他衣服剥去,将他整个人吊起,让触肢肆意吸食他的血液。
有几十秒,兰浅完全无法动弹。
“阿兰?”
海维的呼唤让兰浅回过神来,“嗯?”
“干什么发呆呢,来洗脸。”
“好。”
兰浅将手放入温水中,惴惴不安愈发强烈。
被注视的感觉还在,那种诡异的让人心里发毛的目光,不是从头顶或者某一个地方传来,视线在房间里无孔不入,好似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的一切。
这么明显的窥探,海维没发觉吗?
或者说,这一切是海维的杰作,海维是玩家,但他同时能操控怪物。
也许海维身后,早已是触肢和眼球的天堂,粘液的腥气氤氲在空气中,就为了他这个食物而来。
他缓慢地揪干毛巾擦了擦脸,拒绝了海维换衣服的提议,脱去拖鞋,躺在了床上。
窥探的视线如影随形,兰浅连睡觉都不敢躺实,背部肌肉紧绷着。
他占据一小块地方,身体看似正常,实则蓄势待发。
“海博士,我睡在这里,你呢?”
“我没有午睡的习惯,我研究一下治疗你眼睛的药物。”
兰浅的额头忽而被一双干燥的手掌摸了摸,几乎立刻,怪物的目光变得更加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