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两者皆有。
贝尔摩德用短刀死死架住了从阴影中扑来的海德拉。这头丑陋的怪物浑身长着鳄鱼的鳞甲,同时又有着四肢和修长灵活的蛇颈。
简直不像是现代进化论能推导出来的东西。不过就连完全和科学背道而驰的魔法都被证实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一些怪物的出现反而变得合情合理了。
贝尔摩德踹向它的四肢,让这个怪物很难保持平衡,嘶叫着向一边歪去。富有经验的女杀手抓住了这个机会——它空门大开,没功夫防御的机会。
她抓着海德拉的角,顺着脖颈稍薄一点的鳞甲向下划,直到破开了它的肚子,从里面抓出靠魔法能量运作的内脏和器官,就这么杀了它。
说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就算是贝尔摩德本人也没想到自己真能做到。
人类的体能是有极限的,人类所创造的道具也是。而女性的天花板又显著地更低一些。
论肉搏,尽管她学习了所有能够学习的技巧,但贝尔摩德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赢过卡尔瓦多斯。
她抓在手里的刀是依靠军工标准制造出来的。没错,它比任何市面上销售出来的东西都更坚韧,更锐利——但这不代表它能轻而易举地划穿一条巨鳄的鳞片。
那些鳞甲从进化出来的那天起就是为了抵抗自然界中最凶狠的攻击而存在的。
被赋予了魔法的加护之后,它们坚固到几乎永恒不坏。
——就是这么一把普通的短刀,在贝尔摩德握在手里的时候轻松地穿透了比蓝宝石更坚硬的海德拉的鳞甲,不比热刀切开黄油困难多少。
这说明了什么?
曾经登上过好莱坞顶端的女演员内心中掀起了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她不动声色地掂了掂手中的短刀。它已经肉眼可见地钝了,显然魔法怪物的鳞片对它也不是全无伤害。
神秘正在她的体内苏醒。
或许在一开始,贝尔摩德就不是作为人类出生的。那片被科学所掌控的世界压制了她的力量,直到她回到了血缘所牵系着的岛屿。
“你还好吗?”
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小男孩从树上跳了下来。他穿着古希腊风格的白色衣服,臂甲和腰带上镶着金边。
看上去几乎漂亮到发光。
但在这片丛林中,贝尔摩德到现在还没找到什么真正好的东西。她下意识地把刀收到了身侧,某个更容易反击的位置。
“还不错。如果你想说海德拉是你养的怪物的话,恐怕来晚了。”
“那是战士们给你准备的啦。”
小男孩无奈地笑了一下。他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身后背着一把同样小的弓和箭筒。
“我知道你是谁,公主。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伤包扎一下。海德拉的牙齿还是很尖利的。”
贝尔摩德低下头,她手臂上的确受了伤,甚至还在滴滴答答地流血。恐怕是升高的肾上腺素掩盖了这一点。
她警惕地看了他一会。她能用演员的素养辨别出他并没有说谎,但她必须考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