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周父周母要回家时她定制的,是她喜欢的样式,她家里有一套一模一样的。厨房里不止这一样瓷盘,阮灵酥精准打碎它们,闻灯都要怀疑她是故意。
她还没开口,阮灵酥流着泪诉道:“闻灯,只是几件盘子,你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这几样盘子于闻灯而言,确实是再张一次嘴新入购的事情。可她胸口始终绕着一股恶气,总叫她不想这么轻易放过阮灵酥。
打碎她的盘子,不说如何解决,连道歉都没有,只问她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当时阮灵酥拿了那笔资助,也是这样跑到她面前,与她讲她一定不会介意的。
闻灯不看阮灵酥,朝向主厨,“按价赔偿吧。”
专人定制的花纹,价格不会便宜。主厨肉疼,面上连连应下。是她带了阮灵酥来,甭管背后怎么解决,明面上可不得他来赔。
“谢谢周小姐不计较,我回去一定严加培训。”
这事儿就算了了。主厨也松口气,她起势靠的就是名声,谁提起他不说一句做事入心,现下却出了把主人家盘子打了的事,若真计较起来,以后名声没了,旁人再喊他都嫌跌份,他还哪来的生意。
主厨朝着阮灵酥道:“这回是周小姐心善,你别留在这儿碍手碍脚了,我来伺候周小姐。”
阮灵酥不动弹,“闻灯,有钱不可以为所欲为的,你不能仗着有钱为难我,你明知道我赔不起。”
这台词闻灯可太熟悉了。
她没有和阮灵酥如此般正面交锋过,但以前她拿奖学金时,她那一派的人讲话也是如出一辙:你明知道阮灵酥的情况,怎么可以抢她的奖学金呢?
闻灯定定看着她,勾起一点笑,目色一偏,“你选徒弟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
她居然被忽视了!阮灵酥心头一哽,捏紧了拳。
她眼底水亮亮的,目光都凝在闻灯面上:“闻灯,你真的要计较这几个盘子吗?”
闻灯接过她的视线,泪珠凝出的光芒恍惚叫闻灯听到心照不宣的另一句话。
——你真的要计较这几个盘子吗?
——你要让学校里的人知道你因为几个盘子为难同学吗?
主厨简直要疯了。她来赔,她来赔还不行吗!这阮灵酥怎么回事,怎么还听不懂人话一样向出了钱请人来做菜结果痛失定制盘子的主人家犟上了。
她自己挑的徒弟,这会儿也觉丢人,又怕闻灯怪罪。冷汗都要滴下来,朝主人家赔不是,“我这就带走她,我马上让她走!”
阮灵酥不走,她眼泪掉的越发厉害,“闻灯,顾闻知道你为难我吗?”
她朝着其他帮佣道:“帮我去叫顾闻好不好,帮我去叫顾闻好不好。”
她讲得可怜,闻灯都想吩咐人把她丢出去。阮灵酥仰着头,“你为什么不敢让顾闻来,你也知道他不会向着你是吗?”
可笑!闻灯无语,她压根就没对顾闻有过指望。
还想用激将法逼她主动把顾闻叫过来。她是蠢吗看这两个人一起气她?
闻灯正要吩咐保镖送客,那侧传来声响,“怎么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