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灯与他对视,磕磕绊绊却又气势十足道:“小黑打扰我这么久,我还不能逗逗它吗。”
顾洲的视线仍旧没什么情绪。
闻灯像被戳破所有心思般,不觉以手挡面,轻轻“啊”了声。
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想要驯服它。”
“不可以吗?”
小黑是喜欢她,天天陪在她身边。可那和宠物对主人的敬畏不一样,小黑对她,只是想要一份舒意和开心。
闻灯想探探这只狗的底线。若真任由小黑折腾下去,谁知道这只狗的喜欢能维持多久,等这份莫名其妙的依赖没了,它倒是抖抖毛回家了。
她呢?
她这里又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临时庇护所。
闻灯给小黑剪毛时心思确实偏了,但居然就这样被顾洲一眼看穿,她有点郁闷,又有点无从下口的无措。
难道顾洲还能因为一撮狗毛罚她?
不能这么小气吧。
闻灯偷偷觑他,一面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顾洲双腿交迭,后靠沙发,注视着难为情的小姑娘。闻灯心思被点开,像是被抓住小辫子,讲完后下意识捻着地,头顶的发丝晃了晃,为自己增长气势。
离了与顾闻相关的事,她不再试探着讲话,颇有些没大没小。
整个人显出熠熠生辉。
顾洲喊道:“过来。”
闻灯心头一跳,他还真要为他的狗讨回公道?
她不情不愿地慢吞吞挪过去。
顾洲抬了下手,叫她坐下。
闻灯茫然,顾洲没了耐心,起身一手撩过她的发顶,把冒头的那根呆毛按了下去。
他松了手,那根头发顺势又翘起。
闻灯会错意,吓得忙护住,“不可以剪我的头发。”
她捉住顾洲落她头顶的手,仰头控诉:“是小黑主动让我剪的,我只是一次没剪好,你不要动我的头发。”
顾洲落她惊慌失措的眼底,像是真担心他对她的头发下手。握着他的手柔软,用了大力,生怕他逃出去断了她的发。
他任由她捉着,漫不经心地牵起一点唇,“小黑是我养大的宠物,我做主人的,总不能看着它不高兴。”
闻灯原要脱口而出那她天天来这边哄它。临了又想到什么,努着唇气道:“难道我没了头发小黑就高兴了吗?”
“那就让我变成光头吧,反正你们的宠物都金贵,你也和顾闻一样欺负我。”
闻灯讲着偏开头,“你动手吧。”
顾洲嗓音沉静,“那你放手。”
头顶的手还被牢牢抓着,且有掐陷进去的趋势。闻灯是气性上来故意那么讲的,料定顾洲不会和她计较。
但他居然就这么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闻灯抓人抓得狠,要她撒开手她是不愿意的。
她又把头偏回来,顾洲就那么瞧着她,也不催她。
闻灯吸了口气,她不想卖乖。是他的狗主动凑上来的,她为了自己的安全训训它那不是应该的吗?
小黑那样大的一只藏獒,她毫无防备真安心叫它守在旁边那才叫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