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人将一切纳入眼底,或许可以从中拼凑出一闪而过的方才景象。当时小黑决心要向闻灯服软,朝着那侧冲过去时是那条蛇先发现的它,那条讨厌的蛇昂着头试图先爬到闻灯面前阻止它。
像守护主人般阻止小黑的靠近。
小黑瞥了眼不远处的主人,又看回闻灯。闻灯一会儿瞄两眼那条蛇,眼底的光似乎也有困惑。
它下意识点了点头。
闻灯意料之内般冷哼的声,“贼心不死的混账蛇!”
她看向蛇,只见它已伤痕累累,也没心思再罚它,眼不见为净般挪开目光,站了起来,和小黑一起朝外走去。
身后的顾闻也被保镖从麻袋里拎了出来。顾闻喘着粗气,腰背佝偻着,鲜血一点点滴在地上。
他有心想叫住闻灯,想问她有没有原谅他。
但刚才保镖没留情,他甚至连话都停了一息。顾闻勉力抬头,看向闻灯走远的方向。
她朝着门走去,他的兄长站在门前。
未曾进来。
顾闻一瞬感到心悸。
明明该有万千猜测,也许是顾洲发现闻灯闯下的祸事。可他难以捉摸般、福至心灵般明白,是兄长替闻灯搭的戏台子来罚他。
怎么可能呢。
他在兄长手底下长大,兄长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无聊的时刻。
顾闻已经没有力气再琢磨,他眼瞧着闻灯走到顾洲身边,仰着脑袋像是在打招呼。
他急急想张口,而后终于晕了过去。
—
闻灯不知道身后景象,她瞧着顾洲,面上乖乖巧巧,“哥哥,你怎么来了?”
心底却在腹诽,至于吗,借她点人手都要亲自过来监察。
顾洲视线落在闻灯染了血的裙衫上,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带你去公司。”
他撩起眼皮,眼底的情绪却看不分明,侧身准备离去,“先去把自己弄干净。”
闻灯愣了下,看他已经走远一两步,突兀想起当时顾洲讲要她进总裁办的事。她一直等着顾洲再提呢,没想到这么快。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落下的污血不必再说,身上还有股不知是不是错觉的铁锈味。是得好好洗一洗!
这可是她在顾氏露的第一面,得全副武装好好维护自己的形象。
所幸车里就有备用衣服,她去旁边别墅洗澡就可以。
闻灯真心诚意地咧出笑,“哥哥我去啦。”
而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顾洲看她欢快的背影,胸口不知何时聚起的燥气,莫名散了。
—
闻灯欢快的情绪持续了两个小时,等看向时间的忍不住尖叫出声。怎么会用这么长时间!
虽然她确实护理精心了点,洗澡的时候用力了点,思考穿哪套衣服时犹豫了几个瞬息,还顺带走神想了想道歉的顾闻,以及带她去总裁办这样的事顾洲居然亲自来。
——以上种种这些无理头的胡思乱想。
但也不至于用这么长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