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闻灯还能说昨晚是事出有因,现在顾洲就毫不避讳地把真相摆在她面前。即使是事出有因,也是人造的因。
闻灯险些昏厥,她瞪着顾洲。顾洲目色平静,缓声道:“继续,还想怎么说服我。”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闻灯都能感知到其间恶劣。她才不是在说服他放过她,她分明是在和他谈判!
闻灯又想到昨晚顾洲留下的锥心之言,讲她是否想到过这一天。
她又觉心悸,就因为他看出她的心思,就能堂而皇之地把她至于这样境地吗?
闻灯咬牙切齿,狠狠瞪着顾洲,“你怎么敢这么戏弄我!倘若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呢,倘若我受不了一头撞死呢,你只顾自己顺意,我如果接受能力再差点,直接崩溃与你同归于尽呢!”
顾洲表情不变,字字真切,“你不会。”
这样笃定的语气,闻灯径直抬手指向他,气急败坏,手指都在颤。
她不会什么!她就不能是宁死不屈的性子吗,她就一定会为了金银权势折腰吗?顾洲怎么敢这么肯定,事成后她不会与他玉石俱焚鱼死网破,她看起来接受能力有那么好吗!
闻灯脑子里乱成一团,发现自己还真不会。
她要是宁折不弯,这会儿早与顾洲不死不休,哪还会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谈判。
但是——闻灯脑海清醒一瞬,她就算接受能力再好,也不会与他茍且的。
她现在更是没个好脸色,顾洲堪破她的想法,像把她人都看穿,她恼羞成怒,语气差的要死,恶狠狠道:“你别猜我心思,我告诉你,我不愿意。”
她连前因后果都懒得铺垫,又重复了句,“我不愿意!”
她这话说得看似没头没脑,稍一思忖也能知道什么意思。当然是不愿意和顾洲再发生点什么。
顾洲倒面色平淡,却长久没有声音。气氛一时沉默下来,闻灯落他眼底,四目相对,她一时又有些发怵。只见顾洲起身,她更觉惶然,想要后退,背后就是玻璃柜面。
她仰着脖子给自己打气,她才不要退缩呢。顾洲就该给她声嘶力竭地道歉,负荆请罪乞求她的原谅。
她才不要害怕。
——很难说服自己。
但凡顾洲有点人性,也不至于与她亲密。
闻灯眼睁睁地看着顾洲走近,避无可避,视死如归般闭上眼。她的心脏剧烈抖动,他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光天化日之下把她抱到卧房吗?
他但凡猜到她的心思,就该知道,她接受能力再好也是有限度的。
一片静寂中,她感到掌心抚上她的脖颈,又忍不住睁开眼,颈侧触感明显,她想躲开,意料之内地被制住。顾洲眼睑轻抬,手下肌肤轻微颤动,他抚过闻灯脖颈上薄薄的血管,唇角也跟着撩起,“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