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老爷子讲,顾洲不会众叛亲离。
闻灯一息静默。
迎着他堪称愉快的目色,反而看出几分斯文败类的底色。
她脸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她那一刻鬼迷心窍,竟怜他亲缘淡薄。
闻灯羞怒偏头,不愿理他。
顾洲把她脑袋扳回来,与她两额相抵,目色情绪莫名,她钟爱的那款香水味缠在鼻尖,受蛊般又轻啄过她的唇。
闻灯咬他,“你很高兴吗?”
顾洲勾了勾唇,面上淡漠如雪后消融般化开,“我们闻灯没有选择离开,不值得愉快吗?”
闻灯要受不了他!他以前只是偶尔称她为“我们闻灯”,像是调侃,或是不着情绪的戏谑,现在连说两句都这样,很难讲他不是故意。
像是看清她心底无处可藏的心软,所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她郁闷,“你不要这么叫我。”
顾洲将她颊侧的发丝撩到耳后,从善如流改口,“闻灯。”
分明如她所愿,听着却愈发缱绻,连氛围都渐渐粘稠湿热。
他嗓音低沉至暧昧,“为什么替我挡老爷子的拐杖,嗯?”
他问得这样轻易,只有自己清楚,看到她伸过来的手时,分明沉下的眉目恼她不爱惜自己,却避无可避感知汹涌至胸口的温热。
他权势过盛,心腹众多,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冲上来替他挡祸的不知凡几。小姑娘不伸手,老爷子的拐杖也到不了他身上,真要深究,他勾勾唇就该算回应。
但闻灯在他心上,她下意识的慌张与维护,足以叫他动情。
顾洲与她距离放的近,呼吸近在咫尺,他沉溺其中,眼瞧着闻灯不自在闪烁的眼睫。
她要烦死他了!
闻灯想回他会错意,斥他自作多情。顾洲没给她这个机会,轻轻勾唇,慢声道:“以后别这么莽撞。”
他手擒着她用力,像是调侃,“好不容易抢过来的人,不至于这么无能连累你受伤。”
闻灯听他说话好生气,觉得他根本不知感激。
她当时刚刚伸完手,被他扣着胳膊后退时,顾洲的神色才叫吓人。她当时见他沉下来的脸色,若不是人太多一定是要和他争吵的。
这会儿回忆起不满意的场景,她倒没了争执这个的想法,不然她的动作也不好解释,万一他又误会她关心则乱,那她又要恼怒。
但还是要刺他的,闻灯瞪他,“老爷子有句话确实没说错,连你比小这么多的小姑娘都不放过,你真是丧尽天良。”
再提年龄,顾洲这回仔细与她分析,“闻灯,我们在一起时间太短了,等你是九十岁的小老太太,和九十九放一起,我们就是一个年龄段了。”
“……”
闻灯觉他真是强词夺理。
她无言片刻,忽地撞进他眼底,一息的心思,发现他真是在认真设想。
他连九十岁都想到了?她只是说要尝试原谅他,还没原谅他呢!
谁准他想的!
可她这样恼怒,出口竟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