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成也在此,败也在此。慈恩寺大概也没预料到,僧人一多人心便不齐,为利益而来的假和尚怎么肯好好念经,结果不就是释家弟子改信了白莲教?”
霍靖川:“……”
这个笑话不是很好笑。
霍靖川仔细想了这番话,的确能说得通。他指腹轻碰了一下手边的茶杯,递过去给谢柏峥:“不烫,刚好能喝。”
谢柏峥点头,自然地低头喝茶。
另外两人想着案情,暂时都未发现霍靖川此举的不合常理之处。霍靖川有心让谢柏峥休息一会,便替他继续说:“这样说来,当初叶文彬那倒霉蛋被劫持,差点命丧火海,其实也是相同的理由。”
“年富贵父子一事让当时的慈恩寺意识到,光靠一座和尚庙守不住泼天的富贵,他们需要与人合作。那些富户们捐的银子并不是白给的,自此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蚂蚱多了难免有几个蠢货,才能做出劫持钦差这种蠢事。”
“原来如此。”顾子俨似有些恍然:“难怪京中已经议定了小惩大戒,却还要冒险下杀手,原来是山头林立,都不是一条心。”
“顾佥事说得没错。”谢柏峥放下茶杯,“我在望鹤楼被炸,大约也是这个缘由。这其中或许还有普智与王夫人之间也同样不是一条心的原因。”
“王夫人在长安县动作频繁,买下诸多商铺经营也就是近一年的时间。”谢柏峥思索道:“这未必不是他要与普智分庭而治,甚至取而代之的意思。”
黄大人一时不解:“郎君先前猜测他二人同为那礼部侍郎曹琮的后人,何至于此啊?”
“大概是赚得实在太多了。”谢柏峥无奈道:“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更何况王夫人与普智的年纪不可能是兄弟,大约是叔侄。”
“为何不是父子?”顾子俨问。
“因为光靠和尚做不成生意,必须有人同各方交际,在王夫人之前做这件事的人,极有可能是普智的亲兄弟。”
谢柏峥道:“一代人或许能紧密合作,到了下一辈就没那么深的情分了。”
“设身处地想想,若是一人只需在山上吃斋念佛,而另一人却要同四方周旋。一人高居佛堂,另一人四处打点,赚来的钱却要一起分,任谁也不会痛快吧?他或许会想,念经的人换一个其实也一样。”
顾子俨:“……”
好有道理。
霍靖川却更深想一层:“照你这么说,从笔架岭到望鹤楼,这两次漏洞百出的意外,都是王夫人想趁机借刀杀人,解决了慈恩寺那帮秃驴?”
“恐怕不止如此。”谢柏峥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说:“殿下昨日查抄慈恩寺,恐怕也是正中王夫人的下怀。”
霍靖川:“……”
岂有此理!那他岂不是被那妖女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