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抬眼一看,谢柏峥仍是一身正气。
崔郎中感觉自己可能是老了,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莫非他真的是这样想的?那可实在是忠君良臣的好苗子,想来与他在乡下小县出身也有关联,还是心思单纯了些。他这样的,将来入仕可别被欺负啊。
崔郎中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已然慈爱了起来。崔郎中道:“……你想得不错,陛下做事自是有大道理。”
什么道理,他却不说。
谢柏峥忍笑:“学生谢郎中大人提点。”
崔郎中:“……”
谁在提点谁还不好说呢。
-
这一场对话结束,已经快到下值的时辰,可文选司的官吏们却都没有要归家的意思。
吏部衙门原是五日一休的,因前些日子忙着所以才改十五日一休,如今忙完了大事自然也要将休沐补回来。
长官体恤他们辛苦,准许每日只留两人当值,其余人都可补假。
谢柏峥这样的国子学实习生,就不必当值了,从明日开始休沐三日。他自从进了国子学,还没休过这么长的假。
谢柏峥领了假,再次转过青石板街道,上马车。青竹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他,“少爷,这是长安县寄来的家信。”
转眼间,自他三月离家至今日,每月一封的家信也已经收到了第三封。谢柏峥与青竹道谢,低头拆信。
前两次家封都是谢教谕写来的,无非是督促谢柏峥在国子学好生读书。谢柏峥只好将便将国子学的背诵篇目抄给谢教谕。
总归谢教谕管一县文教,这些也有用。
除此以外便是祖母与苏氏、谢若婧等人带给他的话,都是说些日常琐事。谢柏峥也极有耐心地一一回复。
只是谢柏峥却从上一回的家信中推断出,谢教谕似乎并未将国公府之事告诉祖母与苏氏,回信时亦并未提到她们是何态度。
这事挺奇怪的,谢教谕为何不说?
谢柏峥见到这封信,便勾起了这个疑惑。因此拆信时没注意到信封上并不是谢教谕的字迹。因此他展开信纸,才发觉落款竟是谢若婧。
信的内容也很简单,询问谢柏峥是否能将她丈夫也接来京城读书备考。除此以外,并无赘言。
秋闱三年一次,通常在八月考试。
这样算来,下一次秋闱乡试应当在永寿三年八月,距离现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不过考虑到古代交通不便等因素,提前一年多倒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