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替刚刚的少男少女小闹剧感到开心。
任谁看到这幅画面都会觉得有趣。
特别是当川哥兴致勃勃的向她这位“恋爱指导老师”分享喜悦。
并竖起大拇指说,老师你是厉害的。
一个常年待在诊室里,日常接触只有各种各样心理病患的心理老师。
在此刻为一个刚刚认识的“朋友”遇到的爱情,感到高兴。
这种感受对她而言格外的陌生。
她抬起头等待江流的归来。
江流估计会炫耀他的胜利,大声斥责她的“无意义”言论吧。
顺带给自己讲讲道理,然后和自己摊牌对线。
坦白的对自己说“你老是费尽心思打扰我幸福这种事是不对的”,你看别人这不是也很幸福吗?
有一股复杂的感觉在陈舒挽心里打架,这无关任何观念上的对撞。
而是感受,最直观的感受。
如果让她描述的话,就是沉寂在她内心里的心理诊室幽暗人格,和此刻的火锅店积极人格在打架。
但是江流回来什么都没说,笑嘻嘻的凑在陈舒挽耳边说:
“嘿嘿嘿,川哥走狗屎运了,那女孩还挺单纯的。”
“可是他越开心我却越有股悲观的感觉,我好像提前看到了一个“为爱欢呼雀跃”的男孩,在日后痛哭流涕悲伤的画面。”
“你看的没错,以我对川哥的了解,这种情况大概率会生的。”
江流夹起个糖蒜塞到陈舒挽嘴里,自顾自的说道:
“可是悲观的事情每天都在生,你说人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好死不如赖活着?”
“说得对,但是用赖这个词形容有点低估它了。”
江流竖起了大拇指,滚烫的鱼丸烫的他合不拢嘴。
嘶嘶哈哈。
陈舒挽好像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低估什么?”
“低估了人与生俱来的生命力,夸父为什么累死了也要追着太阳跑?”
“为什么?”合格的捧哏会在第一时间递上话头。
“因为他喝光了几条大河,沿岸的生灵肯定恨死他了,他不跑也是被围殴的命。”
“你故作高深,就是为了跟我开个低智小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
江流擦了擦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从这个故事里,我们能悟出一个道理。
虽然后有围殴者、前面是太阳,但夸父没蹲在地上画圆圈说自己得了抑郁症,他还是选择往前跑。
因为与生俱来的生命力。
让人类不缺少从一个悲观里爬出来,再铁着头撞击下一个悲观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