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行情知不妙,命令押运漕兵开铳射击。
然而对面似乎早有准备,也架起火铳还击。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噼噼啪啪响作一团。
漕运兵们人多铳好,射得对面毫无还手之力。正这时,对面突有一船燃着大火,猛冲到漕运船阵形之中。漕运船船大体阔,十分笨重,谁都想跑,却拥挤在一起谁都跑不了。
启程时天色阴沉,杨一鹏命令在箱子上盖上了厚厚的毡布。
可是出了扬州就一路上艳阳高照,毡布被烤得十分干燥,一遇明火,呼地一下全燃了。
河面上最是多风,火借着风势呼呼乱窜,一船着火,余船跟着着火,只转眼间十功夫,十二条银船成了火船。
身为漕运佥事,张敏行很清楚运银船失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声嘶力竭地命令船队靠岸,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河面上浓烟滚滚,数尺之外都看不清脸孔。
火越烧越旺,船员和兵丁纷纷跳河逃生,不到两刻钟的功夫,运银船纷纷倾覆,无数只银箱沉入河中。
完了!
全完了!
现在死,还能捞个殉职,再死迟一点那就是渎职了。
张敏行长嚎两声,纵身跳入河中。
运河上生了官银船被劫的惊天大案,临清知县段德清吓得魂不附体。
他一面紧急派人向济南知府报告,一面亲自带领本县的官吏衙役赶往事河段。
等段德清赶到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成千上万的人在河里面打捞沉银。
每有箱子被打捞上岸,就有无数人像饿狼一样扑了过去。
"我的!"
"我的!"
混乱中,有人被推倒在地,被一只只脚踩踏;每有人抢夺一块银子,就有无数人蜂拥而至。
喊声、骂声、哭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极度混乱。
段德清敲着锣,扯着嗓子大喊:"大胆刁民,住手!住手!哄抢官银是灭族的死罪!"
有些人听到县令的吼声,抱着银子撒开脚丫子跑了;但更多的人却像没长耳朵,继续疯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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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德清气得浑身抖,命令带来的几十个衙役试图阻止,却根本敌不住成千上万民众的围殴,段德清也被打得满头是包。
就在局面越来越失控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