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身笃地一声没入了城隍庙里的柱子上。
男人都没多一眼,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路离去,马蹄翻飞,不一时,男人已经消失在夜色当中。
待男人离开一炷香时间后,城隍庙城隍老爷的神像后才冒出个头来。
几个身形瘦小的男人从神像后出来,一人上前去把箭矢拔了出来,将上面的回信塞入怀中。
其他人等则带着警惕戒备的神色环视着四周。
“走。”拿了信的人立即说道。
其他人则护着他,朝城隍庙外而去。
在这些人离开后,没一会儿,就有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远远地缀在他们后面。
那人的身手利落得很,一路上远远跟着,竟然也没有跟丢。
“老大,我们回来了。”被派去拿信的数人急匆匆地跑进大厅内。
陈恩眉眼间露出喜色,直起身,接过为首的人递过来的信,待他把信展开完后,脸色却好似打翻了颜料的颜料铺似的,变了又变。
他捏着信纸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双眼怒瞪,眼中布满了血丝。
众人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难不成那陈深不愿意
“老大,那狗官怎么说的”有人急切地问道。
陈恩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那狗官同意了”
“那”那为什么你的脸色还这么难
众人有些不明白了。
陈恩冷着脸,将信塞进袖子中,“你们先下去休息,等明日,就是那狗官的死期”
众人对视了一眼,心里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还是退下去休息,陈侠一死,陈恩就是他们的头儿,他们这些人当中,陈侠身手最好,陈恩脑子最聪明,他们祖辈不过都是地里刨食的,没一个认字,自然都听他们兄弟的。
众人退下后,陈恩握紧了拳头,死死咬着牙,好你个贾环竟然这么不显山不露水
一想到那害死自己兄长的贾环此时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而且还险些让他溜走了,陈恩就恨不得拿了刀去杀了他
陈恩回过身,买入房内,自枕头底下取出一把匕首来。
他将匕首藏在袖子中,示意九婶去端茶来。
“叩叩叩”
徒蘅鹭和贾环对视了一眼,“谁”
“是我。”
陈恩逼着自己露出笑容来,他的眼里如覆盖着薄冰的汪洋大海,底下的仇恨已经汹涌澎湃,但理智却让他维持着明面上的冷静。
他来干什么
徒蘅鹭和贾环交换了个眼神,贾环道“请进。”
陈恩推开了门,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方才那几乎失去理智的人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一般,此时,他着贾环,心里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二位还没睡”
贾环脸上带着笑,心里暗自吐槽,这不是废话
陈恩笑着示意九婶把茶放到桌子上,而后从容地落座,“既然二位还没睡,索性咱们来聊聊吧,能与二位相见,也算是有缘分了。”
徒蘅鹭的手指弹了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等缘分也真贵重。”
陈恩似乎没听出他话里头的讽刺似的,笑呵呵地说道“十六殿下说笑了,您说这样的话,可真折煞草民了。”
徒蘅鹭的眼神闪了闪,贾环的唇角抿了抿,来陈恩是不打算装糊涂下去了。
“说起来,我这辈子都没曾想过自己能和您这样的贵人见上一面,更遑论能请您在陋舍住几日。”陈恩感慨一般地说道,“可见,世事当真无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