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哀帝并无实权,一切政事由朱全忠决策。在位期间,其实没有下达过任何实际的政令。那些以他的名义下达的制敕,其实都是按照朱全忠的意思办理,所谓“时政出贼臣,哀帝不能制”。
在朱全忠的授意之下,朝臣们开始里挑外撅,煽动李柷“顺天命,应人心”,将皇位禅让给朱全忠。
李柷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晚?
按照他的想法,在四年前先帝被弑杀的时候,朱全忠就应该篡位了。
不过司马家的前车之鉴不远,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司马家一样彻底不要脸,竟敢当街弑君。怎么着都得关着灯,就算禅让,也不能那么心急。
在朝臣的怂恿之下,李柷战战兢兢地在早已准备好的禅让诏书上盖上印章。
只是李柷没想到的是,朱全忠以“孤德薄才浅,请另求大贤以嗣天位”。
好家伙,你搁这你搁这呢?
狗日的,还拿捏上了。
但无论是禅让也好,正常即位也罢,三请三辞都是必不可少的套路。就算是皇帝正常病死,太子即位,都要经历这么一个程序,更何况是朱全忠这个谋朝篡位的呢?
“魏王谦逊,不受帝位,如之奈何啊……”李柷在椒殿院中唉声叹气,他现在也麻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昔日魏文帝受禅,也有三请三辞之事,臣以为魏王当是效仿魏文帝之故事,三请三辞耳。”蒋殷在李柷的身边捋着胡子,笑呵呵地开始给李柷讲历史。
那个年代的史观来看,魏代汉是正统,所以曹丕也没后世的名声那么不堪。蒋殷用曹丕做例子,倒也不算是在埋汰朱全忠。
但司马家的例子不太行,要用司马家的话,恐怕朱全忠事后得给他图图了。
“那就再下两诏吧……”李柷唉声叹气地拿过另一份诏书,盖上了玺印。
蒋殷拎着诏书,出得椒殿院,一路来到魏王府。
看着李柷下的诏书,朱全忠不由得嗤笑一声。
“尧舜禹之事,孤今日知之矣。”
在他看来,什么禅让,无非就是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而已。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我今兵强马壮,谁敢不从?
与左右商议细节已定,朱全忠安排好早已选定的次日,于洛阳受禅。
他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朱温。
朱全忠不行,不好听。咱洛阳的爷就是爷,除了吃就是喝,没别的,全忠给谁看呢?
蒋殷得到朱全忠……朱温的回复,飞马奔入椒殿院,向李柷报告这个好消息。
李柷长叹一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他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他朱温能够像曹丕对待汉献帝刘协一样,不求有什么公爵的位置,只求让他有个善终就行。
然而这注定只能是奢望,仅仅在第二年的二月二十一日,朱温便迫不及待地派出使者,前往曹州毒杀李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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