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个折磨没有持续多久,更折磨的事就来了——马逾韩让人抱着一堆账册来到他面前。
李朗心一抖:“您这是……”
“临时造的假?”马逾韩打断了他。
县丞一下就垮了,腿肚子都转筋。
他在诈我、他在诈我……李朗内心不断安慰,以鼓足勇气,笑道:“您说笑了。”
“收起你的伪装,我没有在诈你。”马逾韩拿起一本,道:“太拙劣了,在我眼中漏洞百出,一看就是刚赶出来的,和存根一定对不上的,是吗?”
“与仓储记录、商税细账中的粮食进出也一定对不上,是吗?”
“购入粮草、本地产粮,哪怕加上朝廷的赈灾粮,减去你们的口食,远远填不上出粮额。”
“告诉我,多出来的粮,从哪来的?”
“不在官府的账上,那会在谁的账上?”
李朗喉咙发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氏?齐氏?还是李县君你?”马逾韩继续相逼。
“没有!绝对没有!”李朗彻底慌了,道:“大人您一人之力,看得仓促,只怕出现一些误差在所难免。
依下官之见,应多找些账房来一同核算,亦或等朝廷再差人来……”
“拖一拖时间,好让你们重新造假?”马逾韩直接的可怕。
李朗两腿摇晃,差点倒下。
许破奴一把将他提住,笑道:“你要是装死,我这就给你直接埋了。”
“这些我带走了。”
马逾韩将账本丢给一个随从,又道:“晋县廷尉司长安在?”
大夏中枢设有廷尉府,以廷尉卿统;郡设廷尉院,置令一人;县设廷尉司,置长一人。
这些人平时接受‘面’上即地方长官之命,又要承接‘条’上即中枢廷尉府之命。
像大司农府,也有这般设置。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赶来:“晋县廷尉司长冯怀恩,见过上官。”
马逾韩取出封条,交到他手:“带上你的人,封掉府库,如有失火、失盗、偷入等事发生,即视为你忤逆上命,销毁证据。”
“即刻,斩之!”
冯怀恩原本还只是躬身立着,一听这话,吓得趴倒在地,两股颤颤。
“你听见了?”马逾韩问道。
“下吏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