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锦瑞压低身子半空匍匐在篷车中,努力保持专业避震动作为自己身体减震并保持呼吸。
混乱的兽潮中不时有野兽撞到篷车,厚厚的竹篾席子扎紧刷上桐油做成拱箱状的车篷被冲撞得来回变形,四个车轮子也因为地上的各种的坎坷被硌裂弄坏变得不好滚动。
任凭穆雷如何奋力的拉着篷车向前冲刺,速度依旧越来越慢无法赶上兽潮中位置比较稀疏松快的潮头。
没过多久,一个坑洼开裂的车轮在又一次较大的颠簸中不堪重负的碎裂了。
失去了一角支撑,篷车瞬间失去平衡侧滑出去被更多埋头猛冲的野兽撞上。
穆雷向前用力猛冲跟潮水般冲击车身的野兽角力,企图用更快的速度将被野兽撞得“哐啷哐啷”响的车身拉直回正,却不料车梁子“咔嚓”一声绷断了,整个篷车的硬木架构瞬间被兽潮撞得翻几个滚后彻底破碎解体了。
“阿风!……阿风!”
篷车的材质比较柔韧的箱篷部分像是一个形状蹩脚的藤球在兽潮中被冲撞得四处翻滚,穆雷拼命的挣扎着想去追这个装有他心上人的箱篷,却敌不过汹涌向前的兽潮被裹挟其中越挤越远。
风锦瑞再次醒来时,发现正自己躺在一片松软的沙土里。
不远处,一道橘红色的夕阳从天顶上形状狭长的大裂缝里透下来。
借着这一点可怜的光线,风锦瑞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距离头顶出口地面大概五十米深的地下洞窟中。
“咳……咳咳……”
嗓子和气道中吸入的沙尘令她咳嗽干呕了半天。
她好不容易咳顺了气,吐干净满嘴的沙土挣扎着爬起身来,转身张望间被一个巨大的虎头吓得跌坐在地上差点震悚昏厥。
“喵!喵!”
一阵清脆的猫叫声将她从惊惧愣怔中唤醒,她扭头一看,身边正在蹭她的小东西正是自己被穆雷带离客栈时不晓得在哪没来得及找到带走的蓝眼狸花猫。
蓝眼狸花猫见风锦瑞看见了自己,立刻轻巧的跑到洞窟的墙壁边,躬身向上一跳,几下子就爬到了虎头的鼻子上。
风锦瑞这才从头皮发麻中醒神,反应过来不远处这个须发清晰坐高快十米的巨大老虎不过是一具栩栩如生的雕像。
只是因为橘红色夕阳昏暗的光芒映照在那浅色的石料材质上,这才令人乍一看还以为那是一只活生生的真老虎。
蓝眼狸花猫从巨虎石像上跳下来爬进她怀里舔她的脸,风锦瑞这才深深的喘了口气。
“穆雷!穆雷!”
为了壮胆,也为了找人,风锦瑞抱着蓝眼狸花猫大叫了几嗓子。
无人回应后,她又一边喊着穆雷的名字,一边沿着墙壁将这个不算很大的洞窟完全找了一遍。
除了一块应该是跟她一起从裂缝里掉了下来的篷车箱篷部分的残骸之外什么都没找到,她这才沮丧的确信这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观察了一圈,风锦瑞发现这个洞窟其实是因为这个一个石头结构完整坚固的小神庙因为地裂从地面上掉了下来后卡在了这个缝隙中形成的。
夕阳剩下的光辉不多了,今日又刚好是新月之夜没有月光,风锦瑞心里清楚自己即使抹黑成功爬上去了,独自暴露在漆黑的荒原上吹一晚上的风也十有**能将她活活冻死。
这个季节的荒原上,夜晚呼啸的寒风毫无遮拦的刮起来,连身量较小的雄性兽人都有些难顶,更不要说身体强度最多只有同种类雄性兽人十分之一的雌性兽人了。
她知道自己今晚是必须得在这个地洞里过夜了,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被兽潮裹走后是掉在这么一个地洞里而不是**裸的暴露在地面上。
安全起见,她趁着夕阳的光芒完全消失之前避开了洞窟中质地比较松软容易坍塌的墙壁,寻找结构最结实坚硬的地方落脚。
最终,她带着蓝眼狸花猫选中了巨大的老虎坐像的两个爪之间的位置安顿了下来。
风锦瑞从“花园”中拿出火石点燃了车篷的残骸,忽的发现老虎坐像两个前爪下的底座上刻着几个年代久远痕迹模糊的大字,不禁仔细分辨后轻轻地念了出来:
“虎威尊君……白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