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佑头脑昏之余,不免有些怀疑。
“当然是我家人给我的。”秦沐沐斩钉截铁道:“我从出生起,就戴在身上。”
这套说辞,周泽序并不陌生,他第一次见到这枚平安符是在七岁时,那天他的心情很差。
或者说,那几天他的心情都糟糕透了。
儿时的玩伴因为家族斗争惨遭绑架撕票,他随同家人前往京北参加葬礼。
那是周泽序第一次经历死别,向来不爱哭的他也背着人哭了好几回。
葬礼结束后,他偷偷跑到附近的小公园散心。
秋千椅上,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姑娘看着平安符在掉金豆豆。
见到他,小姑娘迅擦干眼泪,哒哒哒小跑过来,仰着小脑袋和他说话:“你的眼睛是不是哭肿的?我给你糖吃,很甜的,吃完就不会哭了。”
上一秒还在哭的小姑娘,下一秒却在安慰别人。
这让渴望拥有妹妹的周泽序心疼不已,小姑娘细胳膊细腿的,感觉有点营养不良,脸上倒是长了点肉,样貌也好,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澈透亮,乌溜溜的,仿佛会说话。
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递上,眨巴着水洗过的卡姿兰大眼睛说:“给你,很甜的。”
周泽序没接,笼罩在头顶的大片乌云在不知不觉中散开。
“你自己吃。”
小姑娘盯着他看了几秒,默默把糖放回口袋,哄道:“那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我当新娘,你当新郎。”
她自来熟地牵起周泽序的手,带着他走到堆好的沙子城堡前。
破天荒地,一向不喜别人触碰的小少爷没有甩开她的手,任由她拉着走。
“我比你高,叫哥哥。”
“你是新郎,不是哥哥!”
无论任他怎么说,小姑娘就是不肯叫哥哥,非要叫他新郎。
玩的过程中,周泽序得知小姑娘是孤儿,住在公园对面的福利院,平安符是她和家人唯一的羁绊。
也不知道是同情心泛滥还是玩的太起劲,彻底代入角色之中。
临别前,他许下诺言:“等我长大了,就来娶你,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小姑娘追在车后说自己叫“u-u”,追着车跑了好一会儿,嘴里还在念着什么。
后来,周泽序被家人送去国外接受继承人教育。
那个短暂又温馨的午后就像一颗糖果,给他阴郁枯燥的生活带来一丝丝甜蜜。
一别多年,再见面时,他食言了,她也变了。
愣神之际,贺嘉佑和秦沐沐已经约好去做亲缘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