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在城南开了间门脸不大的杂货铺,后面连着小院儿,有三间房。正好前面开店,后面住人。
夜深了,院子里还点着一盏油灯。
楚母白氏和楚羽欣在院子里坐着挽线,因为担忧楚商鸣的安危,二人都睡不着。
想着油灯都点了,便顺带手干点活。
“砰砰砰!”反锁的院门突然被敲响。
大半夜的着实吓人,二人都吓了一跳。
白氏拿起脚边的扁担,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外喊,“我看到院子里亮着灯呢,阿娘,小妹,是我,你们别怕。”
“是大哥!”楚羽欣腾地站起来,小跑去开门,嘴里欢快地喊道,“阿娘,是大哥回来了。”
白氏将扁担一扔,也快走几步过去,瞧见完好无损只是衣裳脏了点头发乱了点的儿子,眼眶忽的一热,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阿娘,你别哭啊。”楚商鸣在白氏面前转了一圈儿,“您瞧瞧,我没受伤也没吃苦,我还在牢里睡了一觉呢。这都好好儿地回来了,您就别哭了,仔细伤着眼睛。”
白氏抬袖子抹抹眼泪,破涕为笑道:“娘也不想哭,就是看见你好好儿的,一下子没忍住。”
“在牢里待了一日饿了吧?娘去给你煮碗面条。”
她边说边往厨房走,从那轻快的脚步都能看出高兴来。
“大哥!”楚羽欣双手叉腰,不满地鼓起小圆脸。
楚商鸣伸手捏捏她的脸,“怎么了,看到大哥回来不高兴?”
“高兴。”楚羽欣拍开他的手,一双与楚流徵极为相似的杏眼白了自家大哥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心大,竟然在诏狱里睡觉,我和阿娘都担心得睡不着呢。”
“好好好,是大哥错了,大哥下回不睡了。”楚商鸣十分熟练地道歉。
楚羽欣顿时更气了,竟然还有下回!
“进去!”她气鼓鼓地跺了下脚,将自家大哥往里推推,然后把院子的门重新关上,再拿链条反锁,木棍斜着顶上。
看着这阵势,楚商鸣忍不住咂了下嘴,“欣儿,我都回来了,不用锁这么严实吧?”
“大哥又不是阿爹。”楚羽欣小声嘟囔,“阿爹能一个打三个,大哥只能被打。”
楚商鸣:“……”
他倒也没那么弱。
楚羽欣跑进厨房给她哥端来一碗热水,“阿姐说晚上喝茶会睡不着,大哥你就喝水吧。阿娘正和面呢,要吃面还得等一会儿。”
“不急。”楚商鸣喝了口热水,见自家小妹双手撑着小脸儿,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
“想问什么就问,大哥还能不告诉你?”
“等大哥喝完水再问。”楚羽欣小朋友觉得这点耐心她还是有的。
楚商鸣喝掉半碗热水,才将碗往石桌上一搁,耳边立刻响起独属于小姑娘的清亮嗓音,“大哥大哥,你是怎么从诏狱出来的啊?”
“放我出来的那个锦衣卫说,是上头有人保我。”
“上头有人?”楚羽欣抬头望了望天,疑惑道,“哪个上头啊?”
楚商鸣摇摇头,“不知道。”
楚羽欣眨巴一下眼,猜测道:“大哥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大官儿啊?”
楚商鸣接着摇头。
“那就奇怪了。”楚羽欣皱了皱鼻子,“那大哥你为什么会出来?”
楚商鸣自个儿还一头雾水呢,自然不可能给她一个答案。
楚羽欣换了个问题:“大哥,你为什么会被锦衣卫抓进诏狱啊?”
“因为柴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