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视线极具威压。
郁明月两腿一软,赶忙低下头去。
她否认,“我不知道,我……”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出来解围,“明月说得有理,是不太可能,有毒的菇子怎么有机会混进宫里呢?还恰好被公主给吃了。”
郁明月汗湿的手心当即松开一半,恨恨地指向温时颜,“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皇宫戒备森严,莫不是你自导自演?谁能证明公主一定中了毒?还不是凭你张口胡说?”
梁念慈欺身上前,挡住郁明月的指点,“郁小姐,温太医有没有胡说,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温时颜看着身前的‘小兔子’,嫌弃地往后挪了挪。
她算是明白了,梁绛形容的‘精明’体现在哪里,雪白的表皮底下,冒着跟她哥一样的坏水。
“您这是何意啊?”郁明月脚步虚浮。
梁念慈撅嘴道,“皇宫森严,底下人都提着脑袋做事,此般毒物定是没机会从御膳房混进来的,而恰好,当日只有郁小姐无缘无故来到季秋殿与我闲谈,当夜我便吐了血,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是,我没有。”郁明月摇头,珠钗乱晃,“我与公主无冤无仇,没理由害您啊。”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这女人跟温时颜才是一伙的,她们合起伙来给自己下了个套中套!
温时颜冷笑,“没错,公主是与您无冤无仇,郁小姐却利用无辜的公主意图置我于死地,时颜人微言轻,却也是食君之禄,不是可以任小姐随意在圣上面前诬告的!”
“你住口!”郁明月指甲嵌进肉里。
时局瞬息扭转。
见矛头再次转向自己,她再也站不住了,扑到皇后跟前,“皇后娘娘,臣女冤枉啊!”
梁绛看戏看厌了,也心疼阿颜跪太久,“不冤枉你,来人,把证据拿给郁小姐看看,再让丞相大人带回去一份,尝尝他女儿不远千里寻到的美味。”
这后半句当然是玩笑,却足以让孑然不动的丞相心头大震。
他了解自己女儿,是能干出这种蠢事的,当即求援似地看向正襟危坐的太子。
不能让证据呈上来啊!
太子一面公正严明的声明在外,一面碍于与丞相府的婚约。
怎会不知今日的场合下,若是让老三拿出来些确凿的证明,无论是对丞相府,还是对自己,都不好下台。
他侧头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了两句,那丫鬟当即隐入幕后,退了出去。
这些小动作没有逃过梁绛的眼睛,他朝着太子遥举一杯。
太子也举起酒杯,重斧般锐利的眸色闪过寒光。
皇后见势不妙,当即打圆场,“今夜春节宴,诸位当与民同乐,现在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弄得跟审犯人似的?既然公主并无大碍,就都快落座吧,至于这些扫兴的事情,不如容后再议,皇上,您说呢?”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好好的一顿饭,让你们搅和的,罢了,此事就交给太子查清楚。”
他说完,看了一眼梁绛,便拂袖离去。
“是,父皇。”太子领命,也离了席。
路过梁绛时,用嘴型比了个无声的‘承让’。
丞相府的人全都重重舒了一口气,赶紧尾随而去,此事交给太子,算是保全了他们。
重要的人物相继离场,很快,大殿里最后看热闹的人也坐不住了,只剩下温时颜他们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