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话的人是墨锦川,宋言汐肯定会反问一句:“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便对吗?”
可面对刘军医,她说不出口。
这个小老头已经很好了,把所有的善意都给了边城的军民,也没有因为她是女儿身便排挤针对她。
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若想改变,为难他无用,还是要靠他们这一辈人。
想到方才他说起子桓生父,宋言汐犹豫了一下,问:“子桓即是锦王殿下领养的,外头为何不曾听到过半句?”
刘军医讪讪道:“军中整日里忙得要死,哪有功夫传这些个闲话,你当一个个都跟京中那些个酒囊饭袋似的,喝上两口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他下巴微抬,颇为骄傲道:“别说是子桓了,就连另外那三个孩子的事,你肯定最多也只听过一句母不详。”
宋言汐肃然起敬,目光灼灼道:“不愧是刘老,猜的竟一字不差。”
“少拍老夫马屁!”
刘军医把空了的茶盏往前一推,道:“给老夫满上。”
他话音刚落,就听外头响起许军医的声音。
“老刘在里面吗?”
“不在。”
刘军医正说到兴头上,哪肯就这么离开。
可他话音刚落,许军医直接道了声“得罪了”,掀开了帐篷的帘子进来。
他朝着宋言汐一拱手,急急道:“西边下大了,看那架势这场雨可能要下到后半夜去,接应林将军的人还没传信回来。
这要是不能赶在雨停之前回来……”
剩下的话,许军医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刘军医沉了脸,冷声道:“好歹也是打过几年仗的人,不至于连这么点事都抗不过去,王爷和暗一在北风坡九死一生都回来了。”
“他同王爷如何能比?”
许军医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当着宋言汐的面,如此明显瞧不上林庭风不合适。
见她没有生气,他不由松了一口气,焦急道:“也不知道林将军这会儿有没有借到药,这么大的雨,药材要是泡了水可就全完了。”
一听到这话,刘军医顿时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沉声道:“老夫带人去接他,边城危机未解之前,林将军不能出事。”
许军医在一旁听得眼皮狂跳。
这话啥意思?
等到边城的危机解了,徐将军就可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