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好了好了!”
夏若竹眉目柔和下来:“别唠叨,就说这一次。我也只当着你说一说!”
“老夫人说过很多次,女孩子家,言行举止,当格外谨慎,要是被外人知道,您这般口出狂言,怎生得了!”
白蕊口中的老夫人,是夏若竹的外祖母。
想到外祖母,夏若竹心情有些灰暗:“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她老人家。”
外祖母教过她,大家闺秀,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需控制自己的情绪,言行守礼。
还说若要脾气,回家里,若气得狠了,也回家去哭,自有家人为她出头。
可外祖母没告诉她,若家不成家,也没人替她出头,她心头的苦水,该如何倾倒呢?
夏若竹狠狠闭眼,又缓缓睁开:“这几日,注意肖大的消息。”
若无意外,王氏出手了。
二更刚过,位于汴京南部的走马巷,朱红色小门悄无声息打开。
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四下张望几眼,选中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没过多久,小门又开,一个穿着短打的年轻汉子,徇着管家男子所去的方向跟过去。
肖大第三日就给夏若竹递了消息。
“这次你去见他。”夏若竹吩咐白蕊:“把事情问清楚,我出门太频繁,母亲会起疑心。”
白蕊还是不敢相信:“小姐,福伯跟了您这么多年,您那么信任他,有天大的事也不可能背叛您吧?”
夏若竹双目沉沉:“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三岁离家,福伯便跟了去,在大疆,她对外大小事宜皆由福伯掌管处理。
她回京,福伯再跟着回来。
他手里收着母亲留给她的大部分嫁妆!
福伯于她,亦仆亦父亦友。
前世莫名的一场火,烧去了福伯的性命,也烧光了她的嫁妆。
夏若竹想到这,心没来由突突跳动几下:“白蕊,你相信福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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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蕊怔怔点头:“相信啊。您还记得有一次,您偷偷出门,奴婢劝您不听,老夫人罚奴婢三天不许吃饭吗?是福伯把自己的饭菜留着,每天半夜给奴婢送去,奴婢才不至于饿肚子。”
夏若竹不知道还有这一节:“我那时在做什么?”
“您替奴婢求情,老夫人觉得您毫不知错,罚您跪祠堂呢!”
夏若竹没印象了,她脾气硬邦邦,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不知跪过多少回祠堂。
“福伯把咱们当孩子看的。”
夏若竹叹口气:“你先去听听肖大怎么说。”
白蕊辰时出门,不到巳时便回来了,带回梅氏点心铺的马蹄糕、栗子糕、绿豆糕、红豆莲花饼,摆了满满一桌。
“梅氏的点心,小姐真是一日不吃就不舒坦!这点心铺子若是有一日关门了,小姐该如何是好噢!”白蕊对着杏枝和花浓,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花浓接话:“看你乌鸦嘴,点心铺子要开不了了,一准找你。”
“得得得,找我。”白蕊扮了个鬼脸:“我能怎么办呢?只能不当丫鬟了,拜个师傅当厨娘去!”
“那小姐还不得哭死!”
白蕊哈哈大笑:“就看小姐舍不舍得我去当厨娘。”
一边笑,一边进屋,笑容立刻收起来,梭着眼看门外,放低声音:“小姐,方才出门,花浓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