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都城都还沉浸在一片黑暗里,宁国侯府的侧门赶出来一辆老旧的马车,四四方方没有任何的装饰,好似一个沉闷的箱子,前面的马儿和马夫都有些冻得瑟瑟缩缩,挂在前面照路的油灯惨白一片。
马车嘎吱作响,与整座城的静谧相比,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不要走,不要离开宁国侯府。”
我跪坐在马车里的软垫上,对面坐着的是江越。
江越:“此刻,必须先将你送走,你在侯府杀人是事实,当时的情况看到的人太多,你衣衫不整,若我不及时将此事压下,后果不堪设想。”
“江越,你就这样草率将我送走,有没有想过,明日如何与将军府,太傅府交代?”
“我不需要你保我,你只需要将我送到将军府或太傅府即可。”
江越摇头,“阿茴,你想离开我?我若眼下将你送给他们,是不是我就永远不可能再将你接回来了?”
他膝行到我面前,紧紧的抱着我,“我不会送你去其他地方,你得呆在我能掌控的地方,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不,江越,我不会走的,就在那沈赖子拖着我往柴房的路上时,我就知道自己这次怕是真的要死了,就在那一刻,我想的很清楚,我不会再离开宁国侯府。”宁国侯府必须是我儿子的,下一任宁国侯必须是我的儿子。
江越深深的看着我,将我抱的更紧,“对不起,对不起,阿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的错。”
“江越,带我回去吧,不管要承受怎样的结果,我都可以,我不要离开孩子,不要离开你。”
此生,我都要想尽一切办法留在你身边,与你不死不休!
江越“我很快就回去接你,你乖一点好吗?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人杀的对,可眼下……知道的人太多了,我必须先把这些人处理好。”
我知道江越铁了心要送走我了,这一刻,我孤立无援,只能任由他摆布,可是他这般着急送走我,不可能是因为宁国侯,肖钰对宁国侯来说太重要了,稍有不慎,他手里的兵都可能保不住,他不敢和肖钰对上的。
再加上外祖父和将军府,他们宁国侯府不敢动我,沈家更不敢,那还会有谁在意沈赖子的死活?唯一的可能就是之前王思源隐瞒的与江越的身世有关。
有让江越忌惮的人会因此事对我动手,可普通人谁会去管着内宅私事,何况我是受害者,江越没有官身,小小商人更不存在有人拿这种事相威胁。
看来此人来头不小,就连江越都忌惮,难道江越真的另有身世?只有作为江越的亲人,不愿见江越被我玷污名声,更不愿江越会有一个这样污秽的妻子,会杀人的妻子。
后来我一直假寐,不再与江越多说,既然你要送就送吧,难道我不会跑吗?我相信香竹香兰很快会找到人来救我的。
“咳咳咳……”我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密集的咳嗽让我喘不上气,那没有受伤的半张脸憋的通红,急促的呼吸,和夸张的面目表情,让我那刚包扎好的半边脸,又渗出血来。
江越心疼不已,连忙将刚刚枕着他腿熟睡的我又抱了起来,轻声细语的哄着。
我憋的胀红的脸,差一点就要爆开来一般,我冲破喉咙,朝着江越就抓去“你放我回去,我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害怕的,求你了,江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看在江越眼里我是被梦魇着了,他不停的轻拍我的背部,轻声软语。
我不懂,既然心里有别人,为何这般装模作样。
“让我留下,江越,我留下肖钰会给你帮衬的,我的外祖父刚刚认下我,一定会对你有益的。”
“今晚所有的事都是有人从中设计的对不对?沈赖子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做到在侯府内撸人伤人,是谁?江越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如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