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中这样的事似很常见,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依旧该上课上课,该嬉闹嬉闹。
这日直到下学归家,柴善嘉都一脸悻悻的。
大妹,如今改了叫豆蔻,捧着一手的玉簪粉、胭脂膏子,另还有一只颇为沉手的香炉,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不像是去上学,倒像是出门打猎,满载而归。
这已是二月的最后一天。
花园里草木新生,满是欲露不露的点滴春意。
柴善嘉闲来无事立在其间,却见柴泊秋也是一脸惆怅,形容枯槁的走来。
好家伙,这位聚会型野游爹,都被折磨成这样了?
还是……考科举就没有不疯的。
其实柴泊秋奋的时间点,恰恰好完美错过了今年的省试。
因此,他的努力就被动成为了一个需要长续航的行为。
而一个以往没有人生目标,只知吃喝参会,动辄外出“游学”的富家子。
这会儿都关了大半个月了,只出过一趟门,还是白事不得不去。
可想而知,他这会儿有多憎恨这个世界。
柴善嘉刚想要“避其锋芒”,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略嫌粗疏的拨弦声。
“铮,铮”的响。
有一阵没一阵的,也没个规律。
效果就……
介于报时和报丧之间吧。
柴泊秋一扭头,下一个动作就是烦躁的甩了甩大袖子,脚下一转,猝不及防对上了正想开溜的柴善嘉。
“啊,父亲安。”
“元元?你怎么在此?花园里风大,也不披一件衣裳。啊对了,你的手伤如何了,叫我瞧瞧?”
这话一出,柴善嘉一凛。
她这会儿要敢说没事,不光耽误老父奋少年志。
还会失去祖母的珍珠粉、挂珠钗,蝴蝶簪子、璎珞圈。宫花、云罗、栗地纱,鱼翅、旋鲊、八宝鸭……
所以……
柴泊秋丝毫未觉小棉袄漏风,认真上前打听道:“对了元元,你那日回来只说与人起了争执受了伤,对方因家世与父亲的官位,态度极为傲慢无礼。”
“……啊?”
柴善嘉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听老父亲继续道:“你却未言明对方姓甚名谁,是哪一家的,父亲又是何许人也,哪一届的,如今做得是什么官?”
柴善嘉张了张嘴,彻底卡住了。
原来,柴泊秋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