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夫君柴泊秋,激动像是头回外出打猎,逮着只大耗子又兴奋又得意,恨不能把温怀光衔嘴里,叼给老母亲也看一看。
“老安人安好啊,某不请自来,叨扰了。”
柴老太太闻言也颇为得体的起身迎出两步,笑着道:“老先生客气,久闻老先生大名,今驾临寒舍,实叫寒舍蓬荜生辉,何来的叨扰?”
几人寒暄客套一番,再叫仆婢往偏厅奉茶,老太太又领着柴泊秋在前相请。
但,同样的事又一次上演了。
温怀光须皆白,人却矍铄而有气度,在随着老太太往偏厅去时,他视线突然落在了停留在原地,随大流见礼完毕后准备落座的柴善嘉身上,于是,他停住了。
“不忙,老安人。”
众人不知为甚,觉得这一句颇耳熟,听见的同时,心下一咯噔。
尤其老太太和随后赶回的郭氏。
“老夫听闻贵孙女定了一门亲啊?”
温怀光捋了捋胡须,“老夫以为这亲事怕是不妥啊。”
老太太:“……”
郭梅娘:“……”
怎么什么人都来管柴善嘉定亲?
孙家那位是遭雷劈了啊?焦黑得天下皆知?
“贵孙女瞧着极有灵性,某见之心喜,愿收为关门弟子,不知意下如何?”
柴善嘉:“……”不是,玩这么大的吗?
郭梅娘忙插言道:“什么灵性一见即知?老先生您到底是画圣还是僧道之流?这话编得也忒敷衍了。
再说,收弟子与婚嫁有什么相干?我家中老父亦是教书的,怎不见我父亲不叫弟子成婚?”
温怀光不和宋夫人似的。
他风度极佳,哪怕被如此质疑,也没有不悦。
然而,这回激动是柴泊秋。
他脖子一梗,上前对着郭氏气道:“你少说几句吧,先生说话,你有何资格出来大放厥词?也太失礼了!
且,若你相中的那家真是个好的,怎的旁人一个个都要来质疑你?”
“行了!”
老太太重脸面,不管儿子媳妇在吵什么。
在她看来,当着这么多人便是不妥。
因此,她只道:“客人还在呢,你们如此夹缠不休,成何体统?岂不叫人笑话我柴家没规矩,还不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