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从前动辄前呼后拥、娇贵矜持的大家闺秀模样大相径庭,因此,凌小八心情十分复杂。
柴善嘉忙又道:“没有可是。我爹多半叫秘密押解去了京中,而咱们要去京中,不趁此机会,另外寻机在众目睽睽下去,你猜能不能顺利抵达呢?”
幕后人一直在盯着她,必是从柴泊秋身上,或是其他途径没能得到切实的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关键证据有没有,未知。
然而如果她作为柴泊秋的闺女,突然明晃晃要去京城,难保对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下死手。
所以,要去京城,眼下只能暗度陈仓。
最好就是像如今这样……
用对方的船,走对方的路,藏进对方的老巢神不知鬼不觉的去。
这点体力劳动又算什么?
“再有就是郭云仙……”
两桩河神传说,确定这河神不喜人登高。
但,难道不是上不得三层,看不得三层,也沾不得三层吗?
关河神什么事?
郭云仙这私奔对象和路线着实可疑……
柴善嘉心里盘算着,又下意识抬手去摸衣领处的皮肤……
“别抓。”
凌小八拧着眉道,“等夜里,我去找膏药。”
“不用。”
柴善嘉下意识拒绝。
她虽过了几年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日子,但骨子里依旧是个无产打工人,这点儿日晒过敏小痱子算什么,不值当凌小八专门为此冒险。
然而,抬眼一瞧,看那扎住鼻孔的兰花布上方,冷脸少女眼神中浓浓的担忧。
把话活生生咽了下去,只道:“好,但不用膏药,你厨房找找有没有黄瓜吧,或者别的清热解毒的东西……”
话说到这儿,底舱门前突然一黑!
一大扇热烘烘、滚烫烫的铁板晓蝉回来了……
柴善嘉一顿,再回头,凌小八已经滋溜一下不见了,估计挂在某个黑暗角落里。
杜晓蝉一进门,便叹道:“二层这班钱串子是给自己塑金身了,还是位列仙班了?也没见京中哪家贵人出远门还要专喝现打的山泉水的?”
他热辣滚烫的拖沓着脚步下楼梯,满脸被晒脱水的蔫哒样。
连胡子都晒成玉米卷了。
到近前,端起一旁的海碗,咕嘟咕嘟就是一顿猛猛灌,喝完还是气不过,又道:“山泉水事先备好搁船上,是会染上人味儿吗?没法喝?这里头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