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想起什么似的,徐徐转回身……
这时,他左手边是再次被从河水中提起,奄奄一息,头颅耳际还在蜿蜒渗着血的珍珠。
右手边则是不断在台阶上满五减二、满八清零,鼻青脸肿的郭云仙。
青年端得是轮廓精致、形貌昳丽,可他嘴角缓缓翘起,笑容像被丈量过一般,弧度刚刚好。
他遥遥望着柴善嘉所在,轻柔中带了一丝戏谑道:“如此,你可满意?”
……
柴善嘉……
当然不满意。
这么玩,一船活人不够盘到京城的。
正经人谁一出场搞这么大?家里开官府啊?
珍珠哥都泡浮馕了啊!!!
然而,不过片刻,青年笑盈盈的又折了回来:“你不喜欢?”
柴善嘉抠着船舱木头缝,沉默了。
这就很难回答喜不喜欢。
说喜欢吧,人再加倍,多来两回合,珍珠哥直接开席。
说不喜欢吧,那人家追问你喜欢咩啊?!
回答喜欢世界和平,显得也不够合群。
这神经病笑这么开,后边跟一个抡绳子的、一个扛大刀的,哪个也不好惹……
青年未等她回答,直接弯腰凑近,低声道:“明日黄昏时,船会抵达一个叫逐鹿的地方。”
柴善嘉不惯有人在她耳旁吹气,一反身,背心贴在船舱上拉开了些许距离。
“逐鹿问鼎,气派够大吧,还有更好玩的……”
青年笑吟吟,突然道,“你……对上边有兴趣?”
他目色微敛,转而向上。
指得显然是楼船的二三层。
“这些土鸡瓦狗,都是听主人哨声行动,没什么意思。不过,你想看他们抢食吗?”
“什么?”柴善嘉下意识皱眉接了句。
“你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带你去看。”
青年慢悠悠拿乔道,“逐鹿有一处前朝的旧园子,现在的主家不大管,名叫‘藕花深处’的。
那里据说有一株古莲,其叶只有十瓣、色泽浅淡,十分独特。明日黄昏,这班子恶犬便都会去到‘藕花深处’抢骨头吃,你不想看看吗?”
柴善嘉垂着眼皮子,只道:“不想,我还有许多活儿要做呢。”
说话间,可怜的珍珠又被拽起来沥了一回水,已经软塌塌的了。
从柴善嘉的角度,也实在看不出他还喘气没有。
至于郭云仙,翻了面,更看不见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