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善嘉胎毛倒竖,鬓角翻飞。
两个苞苞在她怒拔茉莉簪时,拽散了一个。
她炸着毛、一头汗,扭脸瞥向霍十二,皮笑肉不笑道:“问你意见了?”
要不是现在火烧眉毛,你不认我,我就非得认识你?
怼完一句,为了更好使劲,她右手顺着他腰线往下探了探,想把人薅起来点,更好走路,然而……
“……你这几年音乐造诣挺高?”
霍十二一条胳膊搭在柴善嘉肩上,拖着一条没法用力的伤腿,闻言哼了一声,懵懂抬头。
哪知柴善嘉压根没看他,只是道:“腋下带着张琴,一棱棱的,随弹随有,高手啊。”
“……”
……
二人寻了条往回的小路,再向柳岸风荷去。这期间,园子主人终于接了信,或还有逐鹿地面上其余人马。
一批批服制武器不一的护院和兵丁,齐整整往园子内莲池方向赶。
柴善嘉只瞥了一眼,反有意避开了些。
二人抵达柳岸风荷,还未及坐下,园主人那边便遣了人来告罪。
遣的还是拍卖场外为那“疯妇”描补的女管事。
只是这一回,她再不提转冰轮,一边口称主人正在赶回,稍晚一定亲自前来赔礼。一边有流水样的药材与滋补品,一趟趟的往院子里送。
不过这些事,小蝴子一人足以挡了去……
霍十二勉力端坐在正屋堂上,一条胳膊拖曳着被刮得跟栅栏似的衣袖子,铺平放在桌面上。
虽则光线不佳,他坐的位置一半还洇在了阴影里。
可是,柴善嘉看得清清楚楚。
这位整条胳膊连带五根手指都在暗暗较着劲,抠着桌子以保持坐姿,额角细汗都憋出来了。
柴善嘉没好气的吭哧了一声。
不管腿伤犯了,还是打斗时腰拧着了,也或者被茉莉鼻孔扎伤了哪儿了,明明不方便跟升堂似的正襟危坐。
偏要犟,一句都不肯说。
那就坐着吧……
“殿下,咱们几时出呀?”
这时,小蝴子终于打完了人进来,见到柴善嘉龇牙乐了一下,很是亲近。
柴善嘉心想,这才是久别重逢该有的样子吧?
“你——”
桌边的端庄人儿迟疑着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