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梦魇这样厉害,能在梦中将人的柔弱面与那些执念贪念都放大。
脱离开之后她才现自己在里面的那些言行有多没过脑子。
她就差那么一丁点儿就再也回不来了。
周惟卿此时已经整理好衣冠,来到她面前,一副淡然的模样。
“体寒虽已缓解,但仍不可懈怠,日后定要注意及时休息,劳逸结合。”
“老身再给你开两副补气的药,一并拿回去服了吧。”
郎中写下药方,递给周惟卿之后便挥袖抬步跨出了房间。
柒柒看着二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悄悄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贴心地替二人拉上了门。
又留下宁扶蕊与他面面相觑。
周惟卿不动声色地坐在榻边,温声道:“阿蕊可愿来我府上暂住?”
宁扶蕊搞不懂他的脑回路:“我去你家住干嘛?”
“你如今还有伤未愈……”
哦,原来是怕她没人照顾么?
“别,”宁扶蕊理解他意思了,果断朝他摆摆手道,“我家里人多,用不着。”
周惟卿一如既往地被她拒绝,也不恼,只是柔柔地望着她。
“周惟卿,谢谢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
“不过如今你与我立场依旧不同,你我还是……”
宁扶蕊垂下眼帘,摇摇头,她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事到如今宁扶蕊还是很自责。
好好的一个刘期归,说没就没了。
她也有责任的。
此话一出,二人之间的氛围顿时有些沉闷。
周惟卿也不好说什么,他一向都会遵循她内心的选择。
他略一思量,启唇道:
“阿蕊可还记得之前教过的那个女孩儿?”
“记得啊,怎么了?”
想到那个跳跃在田垄间,大声喊着自己有名字了的女孩,宁扶蕊心绪被牵动起来。
“她入了国子监。”
宁扶蕊原本低落的一双眸子瞬间便焕出光彩。
她定定望着周惟卿:“真的?!”
若她没想错,国子监便是大梁朝官办最高级学府。
四舍五入就是她无心栽了一棵树,栽进清华北大里去了?
周惟卿点点头,见她开心,又多说了一句:“她虽会试落了榜,但祭酒见她资质非凡,不忍埋没,便亲自考教了一番,破例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