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掌印顿时浮现在他的脸上。
“我看你就是癫了疯了!”
“你知道那群老东西在朝上都是如何参你的么,啊?”
“舅父。”
他紧紧捏着袖中的饰盒,喉中泄出几声轻笑,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赵旻澜说的话这般可笑之至?
他抬起墨眸,自下而上地凝视着赵旻澜。
他的声音很轻,如息亦如叹:“您忘了,惟卿是您亲手教出来的。”
赵旻澜眼中泛起淡淡戾气:“那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
“是,狗尚且懂得报恩,惟卿自愧弗如。”
赵旻澜正欲抬再打,周惟卿抬起左手抓着他的腕骨,低垂的眸中悄然闪过一抹杀意。
“你!”
赵旻澜甩开他的手,从衣袋中取出了一个蛊铃。紧紧盯着他
果不其然,周惟卿动作停滞一瞬,眼中渐渐漫上慌乱。
可赵旻澜不知道的是,周惟卿是装的,他下的蛊毒早就被人解了。
他不欲与赵旻澜再继续演那孝顺的戏码,暗暗敲了两声车厢内壁。
车缓缓开动,不知去往何方。
周惟卿假意捂着额,装出头疼欲裂的模样。
可装着装着,他又实在装不下去了,嘴中痛苦的呜咽逐渐转变成肆意癫狂的笑。
他半跪着,捂着笑得疼痛的腹部。
即将报仇的快意令他呼吸急促,眼眶泛红:
只听他自顾自地呢喃道:“舅父,您老了,回去好好休息罢。”
赵旻澜皱着眉,问他:“什么意思?”
周惟卿不再回答他,等车停了下来,他便缓缓站起身,唇边扬起一个弧度:“字面意思。”
这笑也是从赵旻澜身上学来的。
每次他替他谈拢一件事,赵旻澜就会问他:“今日你想要何奖赏?”
而他每次却只有一个回答:“一瓶金疮药即可,谢谢舅父。”
他当时根本没有物欲,只知道自己房里的金疮药用完了。
他也不知那只是寻常的需求,算不得奖赏。
每到这时,赵旻澜嘴角便会勾出这样一个弧度,摸他的头,夸他道:
“懂事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