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就与那个新人一起,共事一夫?
想到这里,她不禁溢出一声嗤笑,一切都太荒谬了。
可她等了半天,臆想中的另一个女人没来,倒是瞧见一个老翁缓缓来到不远处的树下。
望着那人熟悉的眉眼,宁扶蕊脑中紧绷的线一下子就断了。
她微微张嘴,嘴唇一张一合,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她用指甲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掌心,眼圈微微泛红。
往日倜然的青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鹤长者。
他身披一身深色鹤氅,脸上的白髯没有耽误他半分,端的依旧是一副神清骨秀的模样。
他抬眸望着她,那矍铄的眼透着深沉的墨色,似乎一眼就能把人的里里外外看个清楚。
望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她哽咽着,口中说出来的话也支离破碎:
“你,你不是说,那个人……”
周惟卿走到她面前站定,静默着注视着她。
那温和的眸子似乎穿透她的那具皮囊,注视着她的魂灵。
“怎么了,阿蕊是嫌弃我这副模样么?”
他心里似乎十分忐忑,心绪繁杂。
宁扶蕊心中猛地一涩。
她撇撇嘴,委屈地想当场坐在地上大哭。
她胡乱地用袖子擦着眼泪,有些激动地喊:“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清楚呢,害得我胡思乱想……”
周惟卿心中一惊,慌忙伸出手将她纳进自己怀里。
“对不起。”
她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偶尔手指又拐个弯拉拉他的头。
周惟卿满眼宠溺,任由着她乱捏。
“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头怎么白的……”
他将一切都如实跟宁扶蕊说了,见她微微楞的模样,似是没想到他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他温和的眸子里蕴着融融笑意,就像外头的春光那样和煦。
宁扶蕊静默许久,才小声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伸手拂去她的泪。
“不要哭,我只是想陪阿蕊一起白头。”
他低声喃喃道:“这样阿蕊就不会嫌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