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用饭,我进去看看。”芙蕊让苍蓝去了隔壁角房,自己则拍了拍门,听到叫进声才入了屋。
“回来了?苍蓝这个嘴快的丫头都跟你说了罢。”夫人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面上,面上带笑。
芙蕊点点头,老实回答:“苍蓝说他刘侍卫已经同夫人商定好成亲的日子了。”
“下月初八,我翻了黄历,是个好日子。”夫人瞅了瞅芙蕊的神色,打趣道,“怎么?莫不是我擅自做主,你不高兴了?”
“夫人莫开奴婢的玩笑,得此佳缘已是幸事,何来不高兴一说。”芙蕊看桌面上丝毫未动的食盒,走到旁边,“天寒,这食盒里的吃食凉得快,夫人还是早些用早饭罢。”
“苍蓝这丫头可是躲懒去了?”
芙蕊刚想张嘴,隔壁角房就传来了苍蓝的声音:“夫人跟前如何能离得了人,我可就在隔壁呢!”
“稍早些我去了趟伙房,顺道将苍蓝的早饭给带了回来。想着夫人的经书还得抄好一会儿,所以才擅自做主让她先用了。”芙蕊解释道。
“不过就是问问她去了何处,不必惊慌,”夫人缓缓坐下,等芙蕊布好碗筷,“你同苍蓝都是我身边跟久的人,我总是信得过的。”
用完早饭,夫人便让芙蕊跟着一起入了里屋。
“今日起得早,送廉儿启程,路途遥远,心中总是不定,故而抄抄经书定定神。”夫人搭着芙蕊的手往箱笼堆放处走,“抄到没几页,刘侍卫就来了。”
夫人停住脚步,同芙蕊面对面站着:“你在我身边许久,虽是主仆却也有姐妹情谊在,你要嫁人,傍身物件总是少不了,我昨日已写了书信派人送到胶州母亲家,相信不日便会有回信,母亲她一直记挂着你,定会给你送来出嫁的礼,除开母亲给你备的,我这还给你备了一份。”
芙蕊朝着夫人示意的眼神看过去,那是放在最上头的一个小箱笼。
“打开看看?”夫人道。
芙蕊去妆屉处拿了钥,将小箱笼打开,里头是一沓银票外加几张田契。
“里头的东西都归你,田地在城东的水渠附近,适合种庄稼,我问过刘侍卫了,他买的宅子恰好位于城东,到时你们劳作也方便。你的身契在母亲那,不过我想,既然你的身份一开始就是假的,那身契也就没什么用了。你嫁人后,想继续呆在孙府亦或是放出府去,我都无二话。你跟了我一场,难舍总是有的,只不过人各有去处,往后的日子好好过,从前的苦日子就忘了罢。”
夫人这番话,不可谓不推心置腹。
芙蕊摸了摸箱笼里的银票还有田契,视线渐渐模糊,眼眶逐渐湿润。
“夫人待我的好,芙蕊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你这丫头,不过就是嫁人罢了,搞得像是生离死别。”夫人抚了抚芙蕊的背,“快把你的眼泪擦擦,这若是不知情的看见了还以为是我苛责于你呢。”
“除开这些,”夫人收回手,往平日里放衣物的木柜处走,打开木柜的柜门,从里头取出一块布匹出来,“我让苍蓝开了库房拿了这块布料,料子软,成色也好,等会儿让人送去织工那做一套新衣裳,成婚是喜事、新事,所有的一切都要备一份新的才好。”
“你的喜服我已让人去着手准备了,昨日提亲,今日便上门来商定日子,吉时选得也是最近的,时间确实有些紧。我让织工将样式做得简单些,但也不能不花心思,只是有些委屈了你。”
夫人虽然希望芙蕊能成婚并有个好归宿,但对于刘正有些猴急的行为还是有点心生不满的。
即便不用像大户人家那样要过好几道工序,但大体流程总是要走上一走,时间上也要多少等一等。
“不委屈,夫人自然是安排的极为周到的。”芙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