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拿过一个小白瓷碗，边盛海鲜粥边说话：“聿辰，要有礼貌。”
她清冷的气质蓦然切换成母亲身上独有的慈爱，细白的手一边举着一边拿着瓷白汤勺，一下两下往小白瓷碗里盛粥。
白衔山正想搭把手，林聿辰已经手脚并用爬上椅子，坐姿端正，眼巴巴盯着妈妈的手。
他奶声奶气说道：“谢谢妈妈。”
林白把小白瓷碗装了八成满，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小白瓷勺，一起放在小磁碟上，随后低头，对林聿辰轻声道：“吃饭前，要做什么？”
林聿辰眼睛一骨碌，刚伸出去拿小白瓷勺的小胖手放下，交叠着放在腿上，端正坐好，朝着人一个个开始打招呼。
他见一个喊一个：“公公婆婆吃饭，爷爷吃饭，妈咪吃饭……”
他肚子咕咕叫，看见剩下的全是年轻叔叔，咧开嘴笑：“叔叔……们吃饭！”
他喊完，自觉伶俐，眼睛挑着得意，转头看向妈妈，眼巴巴问道：“妈咪，可以给我加一块小蛋糕吗？”
白衔山原本笑着，听到那句‘叔叔’，脸上的笑像被版画镌刻，僵住了。
他心里心里又苦又涩。
岳父岳母果然厉害，不仅把林白藏得这样紧，连孩子也没露一丝破绽。
如果不是林白回滨城，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在大洋彼岸，早有几个孩子，已经会喊爸爸。
白瑾年也僵住了，那声‘爷爷’讲得他热血沸腾，眼眶温热。
马月枚淡定地拿着白瓷勺搅着白瓷碗里的白粥，没说话，林景天没什么表情，只伸着筷子，给马月枚夹菜。
周世昭几人大气不敢出。
林聿辰瞪着眼睛，虽然是小孩子，但大人身边的气场一不对，他立马察觉了出来。
公公婆婆和妈咪他认识，公公有教到，老人家男的叫爷爷，女的喊奶奶，年轻的男的叫叔叔，女的喊阿姨或者姐姐，难道他叫得不对？
林白伸手点了点林聿辰的鼻子，笑着说：“爸爸呢，还没喊爸爸呢。”
“爸爸？”林聿辰一脸迷惑。
“爸爸在哪呢？”
他昨天本来想哄着妹妹的，没想到自己也睡着了，今天一早起床，陌生的环境让他觉得陌生，但看见妈咪在，他全部心思全都抛诸脑后。
哦，他终于想起，离家出走是为了找爸爸。
“爸爸在这！”
小孩子身上独有的奶香味，让白衔山心底一片柔软。
“草莓味，可以吗？”
他记得，林聿可喜欢吃的，就是草莓味。
“爸爸，我喜欢吃樱桃味的。”林聿辰眼睛一亮，小嘴一咧。
他这个爸爸很满意，嘴巴就格外甜。
说完，微微朝白衔山的方向靠了靠，笑嘻嘻看着那块属于自己的小蛋糕，从爸爸的手里直接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白磁碟上。
白瑾年看着奶乎乎的曾孙儿，满眼期待道：“宝贝，太爷爷在这呢，你喊太爷爷一声。”
林白低头朝林聿辰说道：“那是爸爸的爸爸的爸爸，你应该喊他太爷爷。”
林聿辰：“太爷爷。”
“乖！”白瑾年哈哈笑起来。
马月枚有一口没一口拿着勺子喝着粥，没其他表情。
白瑾年心情好，看谁都顺眼地很：“亲家，刚刚真是失礼。”
马月枚也一脸笑意：“白先生，您客气，白家高门大户，我们林家高攀不起，可不敢攀亲戚。”
白瑾年笑意不改：“我们刚刚谈的事，出了那件，都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