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可否告知为师，你选择留是为何？”
众人的猜疑和一些人的幸灾乐祸，亦十都没有去看，他脸上带着柔和的笑，认真的看着沈知意。
沈知意略微思索，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弟子知晓道门大义大局，也知晓苍玄宗宗旨，个人命运在苍生大义之前，或许微不足道，吾辈修士，谨记于心！可苍生不可舍，一人也为苍生，我爱苍生，也爱一人！不忘过去，星火相传，执掌未来！”
女修背脊挺直，立于大殿高台之下，阳光透过琉璃瓦落在她的身上，那双坚定的眸子熠熠生辉。
殷澈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水镜中的女修。
他一时有些恍惚。
记忆与多年前，那个初入修仙界坚毅的小女孩融合。
那时，他是无数新进弟子仰望的存在，被人敬仰憧憬，他站在讲课台上。
而课堂中，也有着这么一道身影。
沈知意……
“殷澈未曾做过有害于宗门之事，纵使因果在，但因果非他一人。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身为子嗣后代，也需承其因果，但当其冲的，不应该是他。今日知意投以留牌，一为我道门苍玄宗宽容仁爱之德，二为执剑立意，今日所表决意，他日若殊途相遇，定当刀剑斩之，不留情谊！我辈修士，不惧过往，更不怕未来！西洲只会越来越强，知意不惧北洲，不惧魔门！犯我西洲，犯我苍玄宗者，虽远必诛！三为我道心，苍生与我所爱之人，皆不是我之所弃者！不仅仅为今日，也为过去将来！”
道心不稳，难登强位！弱者，会自主或者被迫放弃很多东西。
过去的仇怨，当下的抉择，未来的兴亡！
亦十看着自家弟子，沈知意这个人，有时候很简单纯粹，可有时候又是极其复杂难辨的，就比如当下。
她身上就像是融合了极致的冰与火，理性与感性疯狂交织拉扯。
理智与疯魔皆在一人身上。
是炙热也是极寒。
“那你可怪为师落了去牌？”
他的话，让底下的一众修士顿时又是齐齐一惊。
哪有哪个师父说出这样的话？又有哪个弟子敢明目张胆的在人前说出责怪师长的话？
但偏偏亦十问了，沈知意还要回答。
沈知意恭敬的弯腰。
“师父，弟子想要当下未来的大局大义与人意结合，让更多的人能够有选择的机会，也给自己选择的机会。未来，吾辈还需不断努力。但师父已经做的足够多，足够好，那些先辈也是如此！谁都没有资格替他们原谅曾经的杀戮！他们是师父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师父与前辈们站在一起，又何错之有？”
大殿里很安静，那些窃窃私语也渐渐消失。
叶寒看着高台下，相互对望的师徒二人，一时眼眶有些热，鼻子也有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