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
空姐忽然流下泪来，双眼通红又扭曲，“我受够了这日子，受够了这世界，再也不用每天生活在煎熬和痛苦之中了！
终于要结束了。”
她闭上眼睛，脸上布满了泪痕。
看上去疯狂又凄凉。
崔柔看着她，沉眸，“为什么下毒，因为恨机长吗？所以并没有给乘客的食物下毒对吗？”
空姐睁开眼睛看她，眼神里凄然空洞，“不，我谁都不恨，就恨我自己，给机长他们下毒，就不会有回头路的。
毕竟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的人存在呢？我早就应该消失！从一开始，无法选择的出生之后，我就是被抛弃的不是吗？
活着太累，太压迫了，喘不过气来，好难受好难受，每天都睡不好觉，一想到还要面对那么多糟心永远无法避免的事情，就感觉心脏快要爆炸了。
所以，让它爆炸吧。”
她大口喘息着，像是濒临死亡的鱼。
泪水，凌乱不堪的头，伤痕，血迹。
这样走入绝境的她忽然愣住了，双眼瞪得大大的。
崔柔伸手拿出一方手帕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十分轻柔，语气轻缓到像是喃喃自语，“你生病了，等治好它，再与过去一切两断，连死都不怕，再也没有比这更有勇气的事情了。
而你，也该为你热爱的飞机赎罪吧。”
她拿开手帕，取下空姐戴在胸前工牌旁边的一枚红色徽章。
那是最优秀空姐的表现。
公式照片，还会刊登内部公司显眼的位置，服务最好，笑容最亲切的年度空乘，是每一位空姐引以为豪的至高荣誉。
那枚红色的徽章落在崔柔的手里，放到她眼前，“我替你收回了。”
那空洞的眼神像是受到了刺激，眼泪再次疯狂涌出。
那是她曾经最引以为傲，唯一感觉到生存价值的地方。
她疯狂挣扎着，开始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们和我一起去死，是我错了，对不起，把它还给我，让我和它死在一块！还给我！”
崔柔站起来，不惧她疯癫的样子，反而按住她的肩膀，“不会死的，你不会，只要你现在告诉我你有没有解毒的药，我们都可以活下来。”
空姐仰头看她，安静下来，那眼神没有生机，“我从没有想过活下来，更没有解药，从来也没有，求你把徽章戴回我衣服上，求你了。”
“你认为你还适合戴着它吗？”
崔柔起身将徽章放进口袋里，“等你赎罪之后，我会还你的。”
“没有时间了，不会的，我们没有活路了……”
空姐的哭喊声，早已让大家觉到不妙，尤其是柳曼云从这里出来之后，神色慌张地去叫其他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