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乐是个实干派。要么不干,要干就干票大的。要不然不做,要做就做最产品最全的炸串儿摊儿。宋建国说闺女:“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你从小沾吃就得吃全乎的,少一点都说吃得不满足。你是按照自己的吃串习惯,揣摩客户需求。你哪是忙活别人,你这都是忙活自己呢!”
宋喜乐对老爹说:“我的需求就是最基本的老百姓的吃串需求。话说下沉市场也不能下沉品质啊,消费降级也不能降级品味啊。炸串儿这种带着老百姓生活印记的小食品,便宜不代表没有品质,随处可见不代表美味打折。话说我自己要是觉得好吃,那大部分人就不会觉得难吃。”
宋建国说:“从小你就忙活这口吃,越忙活还越上瘾!”
宋喜乐说:“作为老百姓的代表,我宋喜乐目前就这点儿了乐趣了,必须把乐趣最大化,把快乐具像化。谁说我卖炸串就不是实现梦想,梦想可以是改变世界,梦想也可以是优化炸串,让大家花同样的钱,吃得更满足。买房、换车、孩子考985这些事儿很难办,可要说路边买把炸串,吃得心花怒放完全可以实现。”
好家伙,宋喜乐一大早上又拉着嫂子跟自己一起忙活。李晨萱哪有这个心情,可宋喜乐却真的玩儿嗨了。她自我总结:“干自己热爱的事业,那不是辛苦,那是享受!”
夏春华第一个理解不了,这姑娘家家的都卖上炸串儿,好好的白领阶层都沦为地摊儿经济了,这还享受,这是不知愁吧?
宋喜乐直接怼回去对夏春华说:“这人啊得有创造幸福的能力,如果不能创造幸福也没什么,就是别专门创造焦虑就行。前者是能力,后者是智商。”
夏春华听到这里,顿时闭上了一直瞎逼逼的嘴。要是换做以前,她早带着老头直接就杀到北京了,别管是传闻还是真事儿,宋喜明必须把这个事儿给说出个头头道道儿。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情况就变得比较微妙。现在家里全都指望着宋喜明呢,你把他工作给闹没了,闺女这一家四口喝西北风去?闺女现在虽然也有工作,经济独立,就算也能做到思想独立,可是他们这一家四口,还有她和李保全这六口人终究是需要女儿和女婿协力才能撑起来的。
还有要是以前,夏春华得没完没了跟老伴儿吐槽,可老伴儿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她也得在他面前忍着,还得给他提供情绪价值,吃宽心丸儿。她就只能跟闺女索要情绪价值,完全不顾李晨萱才是当事人。
无论怎么说,老宋家本来是和睦团结共担风险的一家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种事儿,别管真假大家心里都有了疙瘩,这比平时吵吵闹闹,你挑我,我挑你的时候更容易让人离心离德。宋喜乐想起了中学时语文课本里的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灭亡。她私下里给哥哥打了电话,得到的回答肯定是无中生有。
宋喜乐也给沈月打了电话。沈月先痛斥奶奶大嘴巴,可也语重心长地对宋喜乐说:“表姑,我表叔是个有原则的人,但是感情这东西,有时不是原则可以坚守的。表叔最近压力太大了,好多事情你们都理解不了。”
“你给我闭嘴!”宋喜乐直接飙,“身为女人,你先要站在我嫂子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否则以我的能力,大事未必能办成,把你从我哥的单位里消失,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沈月第一头疼自己奶奶,第二头疼就是这位表姑。但是这位二十出头的小姐姐同时也继承了这两人的暴脾气:“我实习不实习的,转正不转正的没关系。但是得讲理,不是每一种婚外情都必须被唾弃!”
宋喜乐冷笑:“你这么善解人意,那我祝福你恋爱后、结婚后对象和老公都给你高高的戴绿帽。”
根据对大哥的了解,宋喜乐意识到这个事情恐怕是不好办了。天气越来越冷了,她觉得自己的生活遇到了很多困难和挫折,但是还未见底。整个宋家都笼罩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飘摇之中。周伟红让李晨萱不用管家里的事儿,去北京找宋喜明。儿子在电话里也矢口否认,作为父母他们已经表明态度了。
“两孩子和亲家公、亲家母我们都会照顾妥当的,你不用担心。咱也别在这里猜闷儿,去了跟他好好聊聊。如果有必要,你就辞了天津的工作,结束两地分居的日子,两口子别管距离多近,晚上还得一起生活。”
李晨萱笑得无力:“他出差了,和那个女同事一起。也不怨他,都是公司的安排,除非他不想干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宋建国就直接让儿子辞职回家,可是眼下经济实在是不允许,儿子这个岁数没了工作也前途未卜,可这么工作,只能靠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也绝不是长久之计。
早上,正在帮着准备出摊儿的李晨萱听到小姑子坚如磐石的一句话飘来:“任何婚外情都是不道德的,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哪怕对方是最崇拜的大哥,我也跟他死磕到底。嫂子,你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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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萱眼圈一红,心里猛抽一下。
宋喜明在电话里矢口否认,她也没有证据,她也不想有什么证据,因为也没有什么财产来需要扞卫。新房写得是她的名字,存款基本上已经消耗殆尽,仅有的一点儿备用金也在她这儿,甚至宋喜明的工资卡都在她这里。她失去的不会是财产,可比财产更痛心的是她不能失去这个人,更不想散了这个家。但是无论结局如何,小姑子的这句话的温暖都足以让她抵御即将到来的严寒。
天气预报说今天寒流来袭,天津冷空气来了,今年的冬天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早就有人说,今年的冬天会格外的寒冷,可是谁也没想到一下子降了十来度,短短时间内没有过度,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冷了。往年的羊绒大衣没了用武之地,大厚羽绒服直接派上了用场。
宋喜乐还在产假里,累点儿、苦点儿已经够意思了,万万不能再着凉了。周伟红表面不说什么,可背地里眼泪儿都快掉下来了。她跟老伴儿念叨:“都是父母没本事,但凡爹妈有点儿能耐的,谁舍得让孩子受这个苦?”
宋建国说:“人啊就不是享福来的,一辈子该经历就得经历,跟咱们那时比,他们还算是享福的呢!”
周伟红不赞同:“咱们那个时候下岗都下岗,一家子挤个小房子都差不多。可现在有的是三十来岁嘛也不干就家财万贯的,有的是一个人住豪宅开豪车的。咱闺女大学毕业,长得漂漂亮亮一个人,受这个罪,还不是家里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