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气地拿起她面前盘中的杏仁奶酥又往嘴里塞
段沅若有所思地垂眼思索,这么一来就不难解释此人会由物追魂,旁通门系的意思便是正传法门的旁系,几乎南北各派都有这些旁通,就连自己的师门南传茅山都所属于此
如若说道赶脚一科,旁通与祝由正派极大的不同就在于正派之人遵守“三赶,三不赶”不贪财不违德,而旁通的赶脚则是无论哪门何法,都是来者开价,百无禁忌!就在这时自己右边上臂被王玖镠轻轻一撞却生疼得牙缝倒吸气,王玖镠却毫无歉意,挑眉问她
“你呢?道友姓甚名谁?道名法号是何?又是为何下山遇上了个怎样难啃的硬货?你的年纪也不该得那等高功法术的传承啊?”
段沅被这人一连串咄咄逼人得更加头疼,还没等她开口答,这人又从衣袋里摸出个两分之物,黄灿灿地两段往桌上一掷,正是那小木匣之中的其中一条小黄鱼
段沅瞥眼,看看小黄鱼又看向这人,只见这人拈起一段嘲讽笑道
“真有你的!藏身打魂打到了这东西上!不过也得亏你如此别致,黄金至阳至坚和那令牌一齐保住了你的命,也就是因为我进屋之后觉得你定是有备而去,搜了魂才想得你这小金库藏了哪!”段沅眼中忽然放出光亮,她嘴里还没咽下就急切问道
“你知道那令牌的来历?!”王玖镠听她这问得奇怪,反问回去她,段沅摇头,王玖镠不禁眉头紧绷
“你是降星观谁门下的弟子?姓名道名又是如何?段元寿段高功门下又有几个弟子?”段沅转向他,也颇为严肃起来
“姓名段沅,我就是段元寿的弟子,他只有一个弟子!我是师父从一家人手里买回的,为师为父,道名既本名!”王玖镠点了点头,心中思绪混乱想了一阵后勾起嘴角缓和了这你瞪我,我盯你的处境
“我也是,道名既本名,很巧很巧!”他惊讶段元寿的弟子竟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段沅没放过他,这就追问起那段元寿随身多年的小护身令牌来历,王玖镠又想了想,终于开口
“你昨夜里见的……莫不是个三界不理的大东西?”段沅点头,虽说头昏脑涨骨头疼,但王玖镠这句让她有所串联,自己拿起板块令牌,还能感知到这令牌之中残留的天雷和其本身装藏入的法术
“这与他有关?!”王玖镠起身没答,段沅刚要问话他却伸手截下,随后出了房门
过了一会再进门已用一根束带将自己那头美如女子的长发胡乱低束起,怀中抱着个布挎,他先将布挎放下,摊开了一个捏揣的拳头,段沅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拿,那是一块与段元寿留下这块相同色泽和符箓,仅仅其上木纹不同的令牌
“你也有!”她看着那令牌自言自语
“姓王,祝由的,你是王添金王师傅的弟子?!”王玖镠正专心在布挎里翻找东西,笑了笑
“是侄子!王添金是我三叔,虽然我自己家里也说不清楚他跟我家到底是旁了多少支”
段沅对于与段元寿当年一齐在那话本之中的被称为“高功七圣”的几人仅仅见过本门那一月里只三五日能爬得起床降星观观主葛沁,他便是因为当年在飞僵尸王的老巢所受的伤无法医治而苟延残喘至今!其余人她曾见过段元寿出门访友,可却从未见过这几位还在世的来访过自家门院,更别提他们有没有弟子,弟子姓甚名谁了
她回过神来,瞧见王玖镠已经掏出了好几样东西搁在本就拥挤的桌上,随后他瞧了瞧段沅,淡淡一声“坐好”随后就来到了段沅身后,一手按上她肩膀,一手按上她头顶,段沅知道他这是要施法,便只觉地闭上了眼,调整自己的气息
只听身后的人口中阵阵,随后松开了按在自己头上的手,王玖镠一手成诀,一手捻着符纸在那煨茶水的炉火之上沾上火苗,换了口诀,随后将符纸在段沅头上以火画圈,随后一口气吹散了最后在手的那点,段沅头上落上符纸灰,他一声“敕”出口后又走动起来,段沅睁眼,只瞧见他拿起茶壶,将茶水倒入一个略显黯淡的银制水盂,又是一张符纸,掐上手诀凭空在水盂之上书写符箓
“大地既判,五雷初分,三元优劣,八卦成形……七星随吾,邪患技穷,速消远愈,顷刻通灵,急急如律令!”
随后灌注于指间指向盂中之水,叩齿三声,另一手又燃符纸丢入水中,往段沅面前一搁,命令般地一声“喝了”
段沅一脸为难地咽了咽唾沫,一咬牙端起水盂闭眼眼下符水,口中一阵焦糊灰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刚要再送下两口干净茶水,怎知王玖镠把茶壶抢去
“等你面色有所变化才可再饮再食!”段沅委屈地缩回手,眼下走动不便,只好接着与这人闲聊,二人就这么互相问答地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段沅感到原本发麻发凉还疼痛不已的身子起了暖流,再过了一阵便疼痛放缓,耳鸣消散
王玖镠看着也松了口气,起身伸了伸筋骨,黄美兰也上来问二人是否吃完,段沅客气地请求她替自己烧些洗澡水,黄美兰欣然应下后与小厮收拾完毕还不忘给靠着门柱的王玖镠一个媚眼,王玖镠也收拾起自己那些,还不忘抱怨
“就是因为你醒了我被大清早吵醒忙活至今,我一个赶脚的,白日睡夜里走的,可真折寿!”段沅虽然面上平静,但心里嘀咕“这人生得好看,可脾性讨嫌得很!”
她看到王玖镠这就要推门出去,赶忙再问,不得不说王玖镠这一番折腾后不仅疼痛减轻,就连声音也比起原来洪亮不少
“喂!你还没说这符箓牌什么路数呢!”王玖镠没有停下,只听门外传来个拖拉的声音
“你遇上那东西的棺椁板子!”
第9章闯门客
早在段沅那阵电闪雷鸣的第二日,这博罗县城便已经一改多日的阴霾晦气,原本那些心胸发闷,头脑昏沉的都在一觉噩梦之后忽然神清气爽
推窗开门,被从高悬之上投下的赤色金光刺了眼睛,秋高气爽,风轻云淡,到了午后起了些微风,段沅换了黄美兰给她找来的一身杏黄的衣裤下了楼,恰好一阵风入了堂,她细细一嗅,没了自己下山那日的阴戾气息
再跨出了一满楼的门槛,虽说这已经是临近城门处,可黄昏之时城门处与清晨的繁忙有过之无不及,满载欲归的临县人,空了板车满了钱袋的外乡贩,还有许多亲人远送,走亲访友的男女老少和不少城郊附近的农户匠人,人间喧闹,纵使是惯于山门之中的修行人在经历了如此死里逃生之后,也觉得瞧着这般百态可爱至极,鼻头泛起酸痒
她瞧着眼前愣愣地晒了会儿夕照,忽然两人晃到了眼前,她一看这两人的着装都有些熟悉,又有一股浓郁的菜肴香飘到了鼻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