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语气更是疲惫地说道
“我看到坑里爬出了几个东西可算是明白了,那人是被我们前两日打得恼羞成怒,换了个更下三滥的法子赌上一把,还险些被他赢了去!”雇叔更是疑惑,原本以为王玖镠挨上了流言已是倒霉,没想到第一次赶脚还结出了仇家,不由得握桨的手捏得更紧,怎奈夜黑逆风,一船一舟的力气可别想在水上称心
“我……我有一直在找阵眼或是催法的东西,可是一无所获”茅绪寿坐回舱中,他看了看自己手上已擦拭干净抹上了药粉的割伤,心神却更为烦躁,一抬眼,正巧与王玖镠那倦怠而向自己的眼神碰撞,他泛出些内疚,如若今夜不是多了个人同行,恐怕凭借自己的力气也是走不到江滩的,不由得垂下眼躲闪,至少此刻舌尖苦涩,要说出句歉意,定是词不达意的
“根本不是阵,催阴的东西就是让我们停船的那几个……”这话让所有人都来了精神,王玖镠满意地看向段沅和茅绪寿挤出个笑容,嗓音更加干涩
“我在那几只猴子到来的前一刻看到,坑口爬上了两个长褂束黑布腰,被割了喉的人,腰间还系了褐色的束口袋”
“赶尸匠……”茅绪寿幽幽而出,段沅一听瞪大了眼睛,虽说她不是此科的修行者,但也能明白一二,不由得脱口而出一句“歹毒”
“而且还还是我祝由的同门人,也不为其,祝由蛊比起茅山的驱尸灵在赶尸匠死后更容易驱使,从前两晚来的杂碎来看,那人也只配用这些见效快的!”说道这他不禁一声冷笑,一手捏拳往篷上一拳,雇叔想开口骂人,但看着二人死里逃生,也就将气咽下
尸匠赶脚多为人烟罕至的山路或是绕着村落城镇而行,其中一方面便为聚居之处阳气怎的都会比无人之地大上许多,喜神乃是听铃受驱的低等走尸,比起变煞而起的更惧阳,如若赶尸匠稳尸的修为不好,极有可能就此走煞失控使得喜神祸害周边,而埋伏之人便是劫持了赶尸匠割喉杀害,再将原本为乱葬圈之地用火炮炸出深坑
眼下各地战乱,岭南再是太平找些死于镇压反抗的死尸也不是难事,何况还催出了个贩卖无主亡人的白匪行当,三五个银元或是两张大洋便能换来一坑的死人!
“祝由蛊乃是吃肉身死物或死人而被术士炼成的毒虫活蛆,因此一旦走煞定会咬食人畜,那人本事再不济,催煞将喜神放到坑里让他们咬食死人这还是能做的,又因为原本那块就是个坟圈子,不管埋了的还是没埋的一个比一个死得冤死得惨,怕是再蓄养几天,三四个高功都能被摆上一道!”
雇叔听到这不禁一个寒颤,满嘴碎念“神明庇佑”
段沅听得不由得也捏上了拳头,此时那煮药的铜壶传来了水沸顶盖的动静,王玖镠偏了偏头示意她去熄火,段沅做完之后将同壶盖揭开,阵阵浓香的烟气从壶中涌出,与那些随船而行的水雾掺和起来,她忽地回头问道
“你们方才说猴子?还救了人?!可是梅山法门的人?!他们怎么会这个时候在山中”二人皆是摇头,再也没气力接着说下去,好不容易熬到了驱阴的汤药到了能入口的温热,各自燃符添入后饮尽,一道带着雾气的光亮斜到了雇叔脸上,终于破晓
那是一种能让枝叶间落下的斑驳光亮霎时打散的冰冷,胡三洋负手沉脸,气息低沉地来到更是狼藉的坑口,几缕光斑落在了奄奄一息的山猪眼中,它已喘不了几口大气,那只眼睛落在了上放人的眼中没讨来半分怜惜,屈指成诀,口中无情
倒霉的山猪最后一声哀嚎微弱即逝,然而他还没解气,一脚踢落了快不小的土石砸到了那双没有瞑目的眼睛
“多管闲事的蠢货!”就连离开时的步子都踩得愤怒
第34章不知觉
王玖镠被腹中的烧灼搅得头昏眼疼,他用尽浑身气力地才撑开了眼皮,满眼天旋地转地看到了熟悉的万寿藤雕梁和其上高悬的镇煞安宅包囊,还在天旋地转,忽地一颗凑过的少年面孔挡住了大半光亮,一双丹凤长眼努力瞪大在他身上一番打转,随后发出愉悦的叫喊
“玖哥醒了!”王玖镠感到真么一声入耳之后还给他添上了耳鸣的颤动,托起如同捆铅的手臂无力地揉搓起手臂,随后几个杂乱的脚步声入门渐进,不一会儿一张白净浓眉,有着王玖镠一般桃花铜铃眼的男人和刚刚的少年一齐凑到了他床前
王玖镠感到喉中烫如吞了红炭,索性也就没开口只是挤出了个虚弱的笑,而他眼睛则看向了站在几步外的另一人,虽说被这两人挡住了脑袋,可一身青灰旧衣袍和一件补得细致针脚补丁的夹袄褂,不用想,定是茅绪寿!
“挺好,快要到家了才死过去哦”王骞如满口戏谑地掐着王玖镠的手腕,确认他只是虚弱无力后,转身换了副面孔向茅绪寿又一番道谢后便没再回头出了屋
少年使了些力气才将他扶起,将准备好的鹅羽软枕垫直了脊骨,他瞧见茅绪寿虽说一身破布烂衣,可长发低束整齐,精神也比他在船上时瞧见的好了太多,还是缺乏血色,却没让人有感官不适,他还没等到自己盯着的这人说上句什么问候,那少年又忙活地到来一盏温热的茶水,唐突地塞到他唇边
“哥你喝点水先,吃的叫人传来了!”
王玖镠皱了皱眉但也没责怪,大口地将那盏茶水喝尽,随后一个摆手示意还要,就这么喝下了个满盖碗后,他几声呛咳地活动了下自己的脖颈,又猛地抬头而向茅绪寿,发出略带喑哑的声音
“你这跟个进了客栈的货一样站着干嘛!不坐下等着我给你点个稳魂灯吗?!”少年这才意识到屋里的茅绪寿还是站着的,满口道歉地从屋里搬了把黑檀镂花太师椅,连请带扯地让茅绪寿坐到了床边,这时两个双手满满热盘的婆子入了屋,将菜和两个瓷盅放下后,也凑到了床边
“哎哟少爷呀!你是把我们吓死了啦!我说要给你做几个爱吃的,结果老爷说昏沉几日不能马上吃平常饭菜,你要是想吃,厨里都有,一定要说哦!”
这二人口音浓重,七嘴八舌地在床边聒噪了好一阵,王玖镠满口应下一堆叮嘱地下了床,脚下有些无礼,好在茅绪寿和少年早有预料地给了个支撑,他在墨纹雪花石嵌心的圆桌前坐下,汤勺舀起那盅鲜蚝芡实煨猪肚,一口过后停顿片刻,而后猛地抄起了水煎包入口大嚼,纵使喉中依旧有些干涩难咽,还是吃下了两个才勉强停手
“你把我弄回来的?”
他满口模糊地对茅绪寿挑了挑眉,茅绪寿生硬地点了点头,他端起瓷盅灌下大半汤水后,敷衍地朝着身旁人做了个抱拳礼示谢,随后用肘节朝着又端来油香带烟的蛎饼的少年腹部轻轻一撞
“他吃过没?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