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两个月里,万景云时常收到信鸽带来的孟麟催促他赶紧动手的消息。
开始的一两次他还会打开瞧瞧,后来再收到也只是挥挥手让阿森直接烧掉。
他就算看了也不会照孟麟说的办,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万景云掰着手指算着自己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孟麟送的延缓毒性的药他也按时吃着,但是只要吃不到解药,这些统统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自己身子的内里,如今估计早就残破不堪。
只能无力地等待最后一刻死亡的到来。
最近离月国没有几天安生的日子可以过,席霏月也很少来他殿里了。
朝堂之上动荡不堪,席霏月姨母那边的势力在一点点瓦解。
天就会有一位站姨母那一边的大臣被抓住把柄,被摆出无法辩驳的证据,而被拉下马、推下台。
对先皇忠心耿耿,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席霏月这一边的大臣们对如今的局面喜闻乐见。
无论这些人是得罪了什么人才得了如今这般田地,那个女人是对席霏月最大的威胁,她的势力被削弱定是极好的。
反观“那个女人”那边,处处人心惶惶。没人猜得透到底生了什么,又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
可无论怎样,那也定然不会是席霏月那个无能的女皇。
除非先皇死而复生,否则她们死也不会相信席霏月如今能有这样的能力和势力。
……
“陛下真是好手段。”
孟岳一边拍着手,一边徐徐踏进这在离月国所有人认为只是个摆设的御书房。
席霏月吊儿郎当地坐着,两条腿架在一条扶手上,后背靠着另外一边,一手拿着不知哪里淘来的话本子,另一只手拿着茶杯悠闲地品着茶。
她听着孟岳向桌案走来,却不为所动。
他会来,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甚至连说的这话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一切尽在掌握,其实也是无趣得很。
“本王还真是没想到,陛下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怪不得迟迟不愿与本王合作。原来是根本不需要啊。”
孟岳最后一个字被拉长,颇有些言之不尽的意思。
席霏月把茶杯放到桌面上,身体在座椅上摆正姿势,话本子也合了起来拿在手里。
她的眼神似笑非笑,脸上夸张地表演着懵懂的表情,任谁也不会相信她真的无知。
“朕不大明白。还请王爷说个清楚才好。”
“哼。不大明白?陛下心里恐怕明镜似的看着这群人上蹿下跳,家底都没了还不知道向何处回击,正得意得不得了吧?”
孟岳一甩袖子,自顾自坐上了一旁的椅子。
直至坐下才有些懊悔。
这里的几把椅子本是供王公大臣同皇上议事用的,可席霏月那副不理朝政的样子过久,根本就没有任何大臣来过这御书房。
那些椅子本就成了摆设,偶尔才打理一次,上面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衣衫粘了灰,对本就心情不佳的孟岳来说可谓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