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苇名城里更多的人睡不着了。
从城里带着人马赶来支援的总悟,总司和右京什么也没找到,只有火还在烧。
忍者杀手消灭了,弦一郎最先知道。契约中断就像脑子里有线断了一样,挺明显的。看来忍者杀手是从若松城回来的途中参战,然后败亡。
可只狼哪去了呢?报信的足轻明明说是只狼救了他,却哪里都找不到。
地上只有楔丸和另一把刀。刀鞘的绳子断了,散发着连火场都会降温的冰冷血色。在场的人类和从者都没见过,但光是看也明白。
绝不能碰它。
直到弦一郎赶来,他无比确信这就是不死斩。听说九郎一早把那忍者派出去,原来是为了拿这个东西。
众目之下,弦一郎拿起不死斩。他的变若之力让他拥有这个资格,但也只能拿起来。
要是拔出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话说,只狼既然是去执行神子的任务。以他的性格,还有这战场的惨烈程度,消灭那个怪物后,应该会径直返回苇名城。
那么可能性恐怕只有一个,只狼被什么人给抓走了。
而这个人。
“鬼舞辻无惨?”
九郎的房间里,他听立香说出这个名字。
立香肯定地点头,又和身边的巴御前交换眼神。
“错不了。此人是入侵我们世界的组织,蛇影的一个从者。被派到这里,是为了妨碍我们回收圣杯。但他本人对龙胤更感兴趣。”
然后立香就提到迦勒底跟无惨对峙的事。九郎越听越糊涂。
“竟然连从者都在寻求不死?”
“这应该和他的经历有关。”达·芬奇说,“总之,我和藤丸君都认为,无惨抓走狼的可能性最大。”
“万一是内府呢?”刑部姬问道,“他们不是也在寻求龙胤吗?”
“确实也有这种可能。只是我觉得无惨更好下手一些,毕竟他一直在潜伏。”
“唔。”
九郎总觉得达·芬奇的话似乎没说完,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跟迦勒底虽然接触才两三天,九郎也知道他们是群做事周密的人。一件事的任何可能性都会彻头彻尾地分析。
再一看,不只是达·芬奇,立香和巴御前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修玛拍着腿。
“行啦,还是让我挑明吧,我实在忍不了了。”
不顾立香和巴御前的反对,她对九郎说道。
“明确告诉你,这事可能是弦一郎干的。可不是我自己这么认为。”
九郎果然是一愣。
“这话从何说起?”
“稍微想想吧。狼有龙胤之力,这事被正式确认,是他出现在苇名城的时候。那时能知情的,只有像弦一郎这样三年前确认过狼死亡的人。无惨来这个世界也就一个多月,他顶多知道你是龙胤神子,怎么会认出狼是你的忍者?又怎么会知道狼有龙胤之力?”
巴御前一个劲给修玛眼色,示意她小声。修玛只当看不到。
“退一步说,就算是无惨干的,那他一定跟弦一郎有勾结,至少是跟弦一郎下面其他参与不死研究的人有勾结。我们没办法确认这是不是弦一郎的本意。如果是,那这次合作就要重新考虑了。我们可不需要在关键时刻背后捅刀……”
“修玛!”
立香大声叫停,修玛才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九郎已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巴御前怜惜地看着他。龙胤之子说到底只是个孩子,很多事不会想得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