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延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一旁,和银丝边眼镜落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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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荔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沈今延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仰靠在沙发上,英俊的脸上倦容明显。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烦心事,他的眉心微微有些蹙着,薄唇紧抿着,会让人觉得睡觉都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白荔走过?去,注意到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一枚银色火机,和他常抽的那款烟,荷花。那烟盒名字很?像,荷花,据说?口感?清淡得很?。
烟盒微微敞开,她看见里面还有半盒烟。垃圾桶就在他的脚边,兴许是他睡觉时不小?心落进?去的。
白荔弯腰把荷花和火机都捡起来,放在大理石的茶几上。
外卖还没有送到,距离五百米。她给外卖发去消息:不要?敲门,不要?打电话,挂门上就好。
外卖员回“好的”。
白荔轻手轻脚地上楼,在不太熟悉的衣柜里翻找。没找到毯子?,只?找到一条夏天盖的空调被。
其实开着中央空调,室内是恒温的,她还是怕沈今延冷。
拿着毯子?下楼,到他身边,她很?轻地替他盖被子?,盖的时候呼吸屏住,生怕将他吵醒。
她的担心很?多余,他睡得很?熟,可能在耳边放炮都不一定醒的过?来。
手机上显示外卖已送达,白荔打开门,麦当劳的纸袋挂在门上。她悄静地拿了外卖,回屋里。
没有叫醒沈今延,白荔坐在侧面的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吃完她的那一份早餐。
他还是没有醒,眉头越皱越紧。
长手术后的后遗症。
一旦做超过?十个小?时以?上的手术,沈今延都会做噩梦,手术时注意力的高度集中,无比精确的操作?手法,让他的每一根神?经紧绷,让他当天夜里极易陷入梦魇,要?么?被追杀,要?么?坠崖,要?么?梦到父亲醉酒后的毒打。
最恐怖的噩梦,是他梦见和白荔分手的那个夜晚,报亭旁边蜷缩的野狗也在嘲笑?他,笑?他被抛弃。
“…是做噩梦了吗?”白荔来到他身边坐下,伸出手。
她的手指落在他眉心,轻轻抹着,意图将他紧皱的眉心变得平整。
有奇效一般,在她手指的轻抚下,沈今延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他的身体也因此放松,一点点从沙发上滑落。
先是倒在她的肩头,然后滑倒胸口,最后他的头落在她的腿上。
她的手落到他的脸庞上。
明知他听不见,她还是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
“伟大的沈医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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