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湿了我的脸颊
你揪痛了我的耳朵
说这是在考验我是否坚强
你还说过许多关于来世的蠢话
那么可笑的严肃
那么可爱的荒唐
你送我一剪青丝
夹入契诃夫的那一篇《新娘》
你送我一对枕头套
上面绣着两只衔花的燕子
一只东飞
一只西翔
我记得最后的一次抬头看你
你扶着天桥的栏杆向我俯望
花衫黑裙临风飘动
一只瘦蝶病于秋凉
停歇在高高的铁篱之上
我恪守着临别的誓言
再没有去拜访你一次
也没有回你短纸一张
后来听说你调走了
后来听说你结婚了
紧接着是花开花落的一九五七
同我一样
十五年后我忽然梦见你
落月照亮你脸上的泪光
你站在我家破败的门前
一句话也不说
痴痴地向内望
我惊醒后告诉我的妻子
妻子拍着枕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