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康的二弟赵明杰十四五岁,性格暴躁,当时就嚷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国公府对我长嫂就是这般苛待?是看不起我们顺王府?”
三弟赵明思十二岁,他人小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伟国公府将自家不喜的女儿,嫁到我们顺王府,是认为我们顺王府好欺负?”
赵明康对身边的手下安排,“你赶紧回去,向皇妃要一件嫁衣来。”
“是,爷。”侍卫飞奔而去。
赵明康招手,“大家坐在廊道稍等。”
众人在廊道上坐下,国公府的下人赶紧上前送茶递水,茶盅没地放,公子们将茶盅端在手上,你瞅我,我瞅你。他们从小长大,还从没遇到这种端着茶盅没地放的事。
跟着前来的随从忙上前,为各自的主人捧着茶盅。
国公府的爷们跟过来,面对此场景,狼狈得恨不得地上有道缝钻下去。
国公爷高增硬着头皮,走到赵明康身边,寻了一个借口解释,“郡王,这个院子本来要进行改建,将家具全移走了。哪知婚礼提前了……”
赵明康面无表情,将目光看向围墙边上,堆放的破烂的木块和瓷块。
国公爷又不能说,是高影儿同两个姐姐打了一场架,是下人将这些家具砸坏。
他反复说的一句话,“为了给郡王冲喜,婚礼没准备充分。”
言下之意,赵明康就别在这些小事上介意,还是娶妻回去冲喜重要。
赵明康不置可否,站在知画院望着耸在前面三楼高的绣楼,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四皇妃听东刚飞奔回来禀报,“皇妃,新娘没有嫁衣。”
四皇妃气得倒仰,“本宫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人家,这般的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东刚又道:“小的听高三小姐身边的奶娘说,二夫人给了一身别人穿过的红衣做嫁衣,里面还放了很多的针。”
“遭天打雷劈的东西。”四皇妃骂,“敢这样欺负本宫的大儿媳,等着,此仇非报不可。”
“皇妃,大爷还在等着拿一件嫁衣去。”
“等着!”
四皇妃步履匆忙地踏入室内,她的身影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迅穿过重重幔帐。进入内室后,她径直走向一个精致的衣柜,轻轻打开柜门,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件令人瞩目的凤冠霞帔。
这是四皇妃的娘家为她置办的嫁衣,因宫中给每一位皇妃有统一做嫁衣,她很遗憾地将这一身嫁衣放了起来,准备给女儿出嫁时穿。
“禾氏,你带两人去,给大夫人梳妆打扮。”
“是,皇妃。”一位着宫装的年轻女子站了出来。
她指了两位宫女,带着凤冠霞帔,坐上马车往国公府前去。
禾宫女带着人匆匆赶到了顺国公府,进了知画院,要为高影儿梳妆打扮。
三人进去,看屋内连一把椅子也没有,嘴角露出嘲讽,心中暗讥,从没见过这样的府邸,这样苛待嫡小姐。
禾宫女恭敬地道:“小姐请坐在床上。”
“好。”高影儿顺从地坐在床上。
三位宫人弯着腰,用极不舒服的姿势,为高影儿梳头化妆。
因耽误的时辰有点久,赵明康的毒开始作,额头上冒着冷汗,他的脸色变成青色。他强忍着刺骨的疼痛,没有出声。
“大爷,进屋坐一下。”元刚看势不好,忙扶着赵明康进了屋。
有下人送来椅子,赵明康坐在椅子上,喘了一口粗气。
高影儿将赵明康的痛楚听在耳边,心生感激,他在中毒这样严重的情况下,亲自来接亲,还为了她能穿上嫁衣,耐心等待,以至在外遇上毒。
她对赵明康还心生怜悯,这么英俊年轻,心底善良的男子,居然受此痛苦折磨,活不了三个月,实在老天不公。
高影儿认为,别人对自己示好,自己也应该回报,否则,是不知感恩。
她化好妆,对三位宫人小声道:“你们去给世子倒一杯茶,我去一下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