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秋萍赶忙拉着闺女回家,孔怀英牵着苏竹的手:“娘,这是我闺女,你的外孙女,叫阿竹。”
“好,好孩子,跟外婆回家。”姚秋萍走到另一边,牵起苏竹的手。
提及这些年的过往,孔怀英几度哽咽,“我一开始拼命的想逃跑,我告诉他们我有娘我有家,最后还是被打怕了,不敢反抗了。”
“娘,我是不是很没有骨气。”
姚秋萍哭的双眼红肿:“妞妞,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贩子,那些恶魔。”
“要是我能看紧你……”
“这十几年噩梦就没断过,午夜惊醒我都听见你在质问我,为什么把你弄丢了,我骂了那些人成千上万遍,可没人能还我的孩子。”
“你爹从招待所放出来,就有点浑浑噩噩认不清人,我跟你伯母当时在南边,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妞妞,娘要没有放弃找你,去过很多地方,问过很多人。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再走远些……”
“你爹现在还一直坚信你今年是十二,还一直觉得你就在我们身边。”
姚秋萍这些年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中,丈夫又得了癔症,可她不敢放弃,怕少走一步,就会跟孩子错过。
屋里虽然哭声没停过,但充斥着充分的喜悦。
“恭喜宿主达成主线条件,当前任务进度5o,支线开展请再接再厉。”
……
孔家这些年也动荡不少,文革时候家里被打砸,他们一路逃难到南边,老大孔长风在批斗台上被生生打断肋骨,又没有及时医治导致瘫痪,后半生与床相伴,他们一家在南边住下。过了两年收到孔长宇得了疯病被放出来的消息,姚秋萍独自一人又折返回乡,安顿好丈夫,继续没日没夜的找女儿,才4o多岁的年纪,便是一头白。
支撑她的只有信念,坚信闺女会找到的,颠沛流离的过程,也有了结果。
等她们安顿下来,孔怀英给胡老太去了电报报平安,又代替她娘给大伯母寄去了书信。
孔怀英的父亲清醒的时候不多,多数时候会把苏竹当成孔怀英小时候,追着给她念自己的手记。
一天下午,他破天荒地让苏竹自己出去玩,把孔怀英叫来。
“妞妞,你不是说你以后要成为像徐霞客那样的旅行家嘛?”
“你都去了哪里?”
孔怀英陷入了许久的沉默,那是她小时候的愿望,她憧憬父亲笔下的大江大河雪山草原,想去远方看看。
她去了哪里?在一个黄泥塘村中困了十多年,屈服于现实,被命运压垮,整日想的是还有多少活没干,刘婆子今天会不会打她?
她早早就埋葬了憧憬的远方……
“爹,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没有见过一望无际的草原,也没有见过展翅的雄鹰,整日看日升日落,慢慢消磨着生机。”
孔长宇穿着长袍,儒雅的脸上不复往日的迷茫,耐心开导:“爹知道你受了委屈,在那里过的不好,可再多的磨难你都挺过来了,目光就要放在更远方的地方,岁月漫长,心向远方。”
“消沉失落是正常的。因为你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并非冷血麻木。这是因为如此你才该去思考经过磨难的余生如何度过。”
“徐霞客就是一个很有斗争精神的人,与天斗,与地斗,抗命运不公。”
“那些人贩子猖狂嚣张,对于他们的行径没有丝毫愧疚,他们从中获利,无数的家庭因此受伤,这不公,所以我觉得你要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