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她们夫妻还和婆婆一同前往教堂去做礼拜呢。
可谁能想到,当时礼拜进行到一半,郑氏突然觉得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止都止不住。
一旁的丫鬟心儿见状,急忙搀扶着她走出教堂,在外面呕吐了一会后,便招来一辆黄包车,并迅地跟着她赶往城北小叔子的医馆。
婆婆礼拜回家后,来到潇湘苑看望郑佩霞。
期间,郑佩霞曾向婆婆询问过丈夫去找约翰牧师祷告的情况。
然而,婆婆却是支支吾吾的,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而那天晚上,当丈夫从钱庄回到家后,他的状态却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原本那个萎靡不振的男人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却是异常兴奋雀跃。
当时的郑氏满心欢喜,还以为是约翰牧师的祷告真的起到了神奇的作用,驱散了丈夫心头的阴霾。
可是没想到,这才短短几日过去,丈夫竟然又变回了之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难道他又开始想念陈美林了吗?
唉!这个可恶的女人,即便已经离世整整十六个年头了,但她就如同一个幽灵一般,始终萦绕在丈夫的心间。
而自己呢?这些年来,日日夜夜都守候在他身旁,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关心着他,可这一切似乎都是白费力气啊!
郑佩霞凝视着丈夫那蜷缩在被子里熟睡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和无奈。
她原本还满心欢喜地认为,经过这么多年的时光冲刷,丈夫终于能够从失去陈美林的阴霾中彻底走出来,重新拥抱新的生活。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击碎了她的美好幻想。
今天不知为何,那个该死的名字再次如噩梦般闯入了丈夫的脑海,将他拖回到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之中。
郑佩霞轻叹一声,缓缓转过身去,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晓得自己究竟该如何做才能真正抚慰丈夫那颗受伤的心……
正当她沉浸在这无尽的无奈与哀愁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间,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林恩典开口了:“佩霞,你过来……”
他那轻柔而低沉的声音仿佛具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轻轻地回荡在这间略显昏暗的房间里。
正坐在椅子上愣的郑佩霞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声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
然而,仅仅只是短暂的迟疑之后,她便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一般,默默地站起身来,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床边走去。
当她最终走到床沿边并坐下来时,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此刻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身上,轻声问道:“有话您请说?”
“有件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头,今日我想对你坦白。”
林恩典凝视着眼前这个满眼尽是忧伤之色的女子,说话的语气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对方那颗已经脆弱不堪的心弦。
“坦白?妾身实在承受不起啊,官人但说无妨就是了。”
当从丈夫口中听到“坦白”这两个字的时候,郑佩霞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之感,仿佛觉得这一切都如同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一般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