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从前也在东宫住过一个多月,那时候她出宫喝酒三哥都是从来不管的,只是不知道谢珏今日又是哪根筋没搭对,连她交个朋友也要管。
“还有什么工作?”谢潇有些奇怪,眨了眨眼:“三哥,大臣们来商议之前,你曾说过我在明日中午前把会议文书整理好就行,难道这会儿又有别的任务了?”
想起前几日灯下那抹憔悴的面孔,若要再让她挑灯加班完成别的任务,谢珏定也是不忍心的。
察觉自己言语有些失当,正要出口解释时,却听谢潇道:
“三哥,我知你事事为我考虑,想要将我带到一个光明正道的仕途上去,可我已经十七岁了,既然已经入朝为官,我总不能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事事都要依傍你的帮助吧?我也要学着与同僚打交道,去融入这个官场。”
她垂下眼睑,似是有些失望:“不过若是你真的不想让我去,那我,不去就是了。”
谢珏瞧她有些沮丧,心下立刻就软了,语调也止不住纵容起来:“行行行,让你去。”
谢潇立刻转悲为喜,就在他想要叮嘱亥时前回来、不许喝醉酒、多带几名侍卫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最后还是道:“算了,我陪你一起去。”
可能是谢珏从小跟在大儒芦先生身边蓄养了无数的浩然正气之故,他私底下不常喝酒,早睡早起,生活习惯非常规律,又因着他时不时都要操着如兄如父的口吻来教育引导谢潇,所以对于她来说,谢珏这个人又呆闷又无趣。
若是带着三哥一同与同僚吃饭喝酒,便是吃着珍馐美味也定是味同嚼蜡的。
她瞪大了眼睛,想要拼命掩盖心虚:“三,三哥,这是年轻人的聚会。”
“哦,嫌三哥老了是么?”细纱屏风上映着男子那劲瘦的腰身和挺拔如松的背影,“三哥请你和赵长毅吃饭也不行?”
您倒是不老,堂堂一国储君都二十二岁了还是个单身汉,前阵子是谁被催婚来着。
她很想拒绝,奈何那人火换了身男子的交领长衫便出来了,谢潇盯着他雄姿英的身影,心道:算了,多个付账的人也很不错。
远远就能看到有个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等在那里,赵长毅看到太子殿下一同过来时还有些意外,最后还是拱手道:“殿下。”
谢珏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客套寒暄的话。
倒是身后的谢潇拼命给赵长毅使眼色:是他非要跟去,我不想带的。
赵长毅点点头,示意,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懂。
还未走出东宫,刚好碰到正要出宫的宋迎恩,他一听说谢珏正要去宴清楼时,说什么也要一起。
“殿下在宫外设局还真是少见,宴清楼刚好与回家顺道,说什么都要去吃两口。”
宋迎恩转头交代小厮:“去和家里说一声,不用给我留饭了。”
谢潇:您脸皮真厚。
增加个谢珏就已经够令人扫兴的了,可半道里还遇上了个死乞白赖的宋迎恩,放松心情的私人聚会妥妥地变成了正襟危坐的官场群聚,无聊的紧。
街面上人流如织,刚一进入宴清楼时,余味犹存的酒香味弥漫开来,酒楼装潢精致豪华,跑堂小哥引着四人上了三楼雅间,等菜的间隙,谢珏简单问了些工作之中的事情,赵长毅与顶头上司同坐也不卑不亢,对答如流。
“嘿,你猜我方才在外头见着谁了。”宋迎恩亲自去堂内挑了几壶最好的酒上来,饶有兴趣道:“楚王也在这家酒楼吃饭,可要我去请过来,一道碰一杯?”
谢珏神色一凛,“他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