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又萍独自回到家中,屋内的寂静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裹住,她坐在沙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老院长说的那些话就像一团迷雾,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她想到林婉婉的母亲与林斌那层表兄妹关系,又想到林斌恰好与明月是同样稀缺的血型,还在不算紧急的情况下短时间内赶到医院献血。
天底下哪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一个惊人的念头在她心底悄然滋生,但林婉婉的生日与她所知道的信息又对不上。
张又萍心烦意乱,连还在住院的女儿也顾不上了。
她安慰自己,女儿只是伤了手,并无大碍,况且简铭下班之后也会去医院照看。
因为她在家里实在是一刻也坐不住,内心有个声音不断催促着她,她猛地站起身来,径直朝着师部走去,她要去找沈川,把这些疑问都弄清楚。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林婉婉的面容,从初见时的那种天然好感,到几次见面时的交谈,这个女孩的一切就像有魔力一般,让她忍不住去回想、去琢磨。
难不成,林婉婉真的是……她不敢再往下想,加快了脚步,仿佛这样就能更快地找到答案。
沈川的办公室里,日头正好,不知道是不是光线亮的晃了眼。
张又萍坐在沙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声泪俱下地对沈川说:“老沈,你必须给林斌打电话,问问他昨天来医院献血的事。这事儿太蹊跷了,我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沈川看着妻子这么激动,头疼不已。
“你冷静点行不行?这么贸贸然打过去,太突兀了。”沈川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道,“林斌和我都多年没有联系了,说不定人家只是正好路过医院,碰巧献了个血呢。而且,医院也不会随便透露献血的用途,林斌怎么会知道他的血是给明月用的。”
“再说了,明月那个伤口,虽然一时不能凝血,但也死不了人。等她身体里的酒精排出去,再提取自身血液也来得及,无非就是让她多受点苦罢了。这事儿虽然巧得有些诡异,但也没到非得现在就问清楚的地步。”沈川继续劝着,试图让张又萍冷静下来。
张又萍却根本听不进去,她提高音量说道:“你怎么就这么淡定呢?你想不想找到女儿了,我这心里慌得很。万一……万一林婉婉真的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呢?”
沈川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妻子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可他还有自己的顾虑,“就算要问,也不能这么急。林斌多年前就娶妻了,他那个老丈人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不好处理,别到时候闹了个乌龙,还得罪了人。”
沈川心里其实也在烦,妻子怎么就轻易答应了老院长的饭局呢,财政部既然在那件事上卡了,就说明事情非常棘手,老院长人脉那么广都办不成,他和林斌这点交情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真是给人添乱。
另一边,林斌那天去献血的事情,胡秘书虽然没有汇报给戴老那边,但消息还是捂不住的。
简深在上班时,不经意间和老师闲聊,提到他昨天在医院门口见着了林斌车的事,第二天,这个消息就被姜中秦在喝茶的时候,传到了戴老——戴加澍的面前。
戴加澍,在京市可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一头银,眼神深邃而犀利,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却丝毫没有削减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