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央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寒意窜入四肢,在体内作乱,心中不禁寒凉还恐慌,就连看着眼前精致的宅院都像蒙上一层飞霜。
她脸上方才沾染情欲的酡红霎时间尽退,只剩一片僵白之色。
她翕了翕唇,喉咙干涩紧。
“央央,为夫知晓你想回白鹿县,我暂时无法分身陪你回去,你怀孕可一直在这儿,不会有人打扰你。”
宋南朝她伸手,摩挲着她莹白的脸颊,“你知,这是我们定情的地方。”
叶央僵硬的转头看向他,不可置信他所做的一切。
男人那张清隽惑人的脸在眼前放大,长睫下星眸熠熠,是毫不掩饰的眷恋,满眼倾泄出的柔情似洪水猛兽要将她困在他的洪涛之中。
她能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他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十分满意,这种爱慕的眼神她曾经是喜欢的,非常喜欢。
可现在这种眼神已经变成一种负担,让她无比窒息。
宋南将她僵硬的身子按在怀中,忽略她的抗拒,维持着这几日祥和的假象,“央央若有不喜欢的,可以随意更改。”
“我不喜欢这里,这儿并不是白鹿县。”叶央想也未想冷声拒绝。
男人好像没听懂一样,似是而非的笑着,“许是你还没习惯,你可记得,那夜你与我说想离开衙门,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将你留下。”
他握着女人双肩,清冷的眸子里浮动起柔和的波光,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要把她绕进眼底深处。
“或许对你的在意,远比我想的还要深,要久。”
“之后在酒楼遇见你和周墨,我才觉无法忍受你对其他男人说笑,头一次生出哪怕用官威逼压,也想将你抢过来。”
叶央越听眉头拧的越紧,不知道他今日什么疯,一种强烈的荒谬感涌向全身,甚至压过她此刻的怒气。
平日的他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这会絮絮叨叨在她耳边说了许多,都是对她的爱意。
这些事她都记得,但这一刻她半点都不想去回忆。
她望着这座为她打造的牢笼,只觉得浑身抖,她忍无可忍的说:“宋大人,你是想将我囚禁起来吗?”
宋南俯身想含住她的唇,却被她躲开,他浅笑了下,转而替她挽起耳旁的丝,“央央听话,暂时住这儿,我会陪着你,等我处理好一切,便会接你回宋府。”
“我不要!”叶央推开他,积攒的怒气一下子绽开。
“我已经听你的不再出宋府,不再分心,只想生下腹中的胎儿与你好好过,我是人不是物件。”
“央央,你并非物件,你是我的妻。”男人依旧冷静的说。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她既喜欢白鹿县,便为她打造,哪怕花银子为她打造整个白鹿县也在所不惜。
他愿给她一切,而他想要的十分简单,只是她。
他并不觉得卑劣,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合该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哪怕人有下辈子,他亦不会放开她。
“央央,你只会是我的妻子。”
叶央感受到男人渐渐逼近,她往后退去,双肩止不住颤抖起来,却还是想把话说完,“你若执意这样,那就和离吧。”
话音落完,仿佛空气都凝滞了一样。
和离两个字如惊雷在宋南脑中炸开,眉心猛地一跳,将她圈在臂弯与墙之间,两根微凉的长指攫住她小巧的下颌,阴冷的眸子中夹着各种情绪,迷惘,痛心,甚至脆弱。
“为什么。”
叶央不敢看他,但她决心没有变,不想让这段感情继续这样畸形下去。
“你心中还有他。”
叶央听着他的话,心中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她扯了扯唇角,“宋大人,我是人,岂会没有感情,可这种感情没有持续相处,很快会消失,我与你才是夫妻,你为何不愿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