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橙暮和秦策迟了一步,两人同样察觉到,这条路无法通行了。
他们选择了右数第二条路,正是秦策最初指定的那一条。
蛇骨藤疯狂敲击石壁和地面的声响,犹如深夜里的密集骤雨。
秦策背着凌橙暮,迈进了岔路的分界线。
一阵罡风毫无征兆,刮在肌肤刀割般生疼,两人忽觉身体腾空,就这样被卷入了未知的黑暗中。
那阵妖风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凌橙暮不太清楚,反正她中途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出现了短暂的晕眩。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识正缓慢清醒,可头部隐隐作痛,令她只想安静歇几分钟,懒得动弹。
而后她听到有人沉声在唤自己。
“凌橙暮”
嗯,是秦策。
她顿了一顿,睁开了眼睛。
她本以为睁眼也是不见他的,岂料视线逐渐由模糊到清晰,借着墓道里那几盏长明灯的光亮,她发现自己又复明了。
秦策距她不过咫尺,眉眼间担忧慌乱之色未加掩饰,他的指尖停在半空,只差一寸就能触及到她的脸。
要搁在平时,她也很难想象,这男人的所谓慌乱是什么样子。
她沉默半晌,斜眼他。
“你干什么,想趁机占便宜”
“”秦策的神情一瞬恢复如常,他垂眸注视着她,并未移开目光,“你能见了”
“我要是还不见,你打算做点什么”
“打算给你止止血。”他平静从衬衫衣摆撕下一块布料,轻按在了她的额角,“都撞破了,自己没感觉”
“有感觉,难道我还要哭两声吗”她挑眉一笑,“问这种蠢问题,莫非你怕我死了”
秦策一时无言,他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呵,你倒挺了解我的。”
好在凌橙暮伤得也不厉害,血不一会儿就自动止住了,她揉着额头四面环视,发觉这条狭窄的墓道空空荡荡,除了那几盏灯,就只在尽头有一扇石门。
她朝石门走了过去。
“不知道那几条路分别都通往哪里,但情况暂时还是可控的。”
因为腕表显示了队友们的位置,发光红点的数量没有少,且都在朝不同的方向移动。
这说明大家都活着,并在找寻会合的办法。
两人来到石门前,见石门就是一扇普通的石门,没有机关没有锁,似乎一推就能推开。
秦策确实这么做了,而更意外的是,石门也确实被他推开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复又退后半步,抬手及时拦住了凌橙暮。
“等等。”
凌橙暮的视线越过他,疑惑望向门后。
门后并非另外的墓室,而是连着座仅容一人通过的独木桥,独木桥两侧毫无遮拦,中间由铁链固定的木板,每一块都相隔着必须跳跃的惊悚距离。
独木桥的另一端,是无数石砌的飞檐亭,排列方式犹如阵法,而每座飞檐亭的石阶,全都连接着不同方位的独木桥。
独木桥下方,是浩荡翻滚的橙红色岩浆,热浪滔天,将这偌大的空间,映得像是被火烧云覆盖的嶙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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