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齐谨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朝正房走去,路过顾伽罗的时候,更是都不她一眼。
顾伽罗却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跟上齐谨之,柔声问道“大爷,昨夜睡得可好妾身让夏荷她们服侍您洗漱对了,今天要祭拜祖先,你穿哪件衣服合适”
齐谨之猛地顿住身子,转过头,冷冷的着顾伽罗,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着她。
顾伽罗丝毫不惧怕他的冷眼,继续笑着说道“母亲命针线房给大爷做了好几件棉袍,对了,还有几件大毛衣裳,大爷喜欢什么颜色和款式的您说与妾身,妾身以后也好留意”
“”齐谨之额角抽了抽,心道,世间怎么会有顾伽罗这样厚脸皮的人
昨日他们两个还打得你死我活呢,今天她就能笑靥如花的细心伺候他
哦不,不对,顾伽罗的变脸不是时隔一日。齐谨之猛然想起,昨日他和顾伽罗打完架,那个女人便迅速换上了一副贤妻良母的假面,对他好一阵嘘寒问暖,还含笑陪着他听曲妈妈聊天。
若不是最后顾伽罗命人将昏昏欲睡的他送到东厢房休息,齐谨之险些以为他们夫妻是再正常不过的新婚夫妻,而绝非势如水火的怨偶
“你竟是变得越来越贤惠了呢。”齐谨之讥诮的说道。
顾伽罗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反而故作娇羞的说道“大爷谬赞了,妾身以后定会好好伺候大爷的”
一拳打到了棉花堆里,齐谨之好不憋屈,一甩袖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直接朝正房走去。
顾伽罗低着头,忍着笑意。恭顺的跟着夫君进了正房。
夫妻两个先后洗漱、换了正式的衣服,然后一起往萱瑞堂走去。
今天是腊八,按照习俗,一家人要去祠堂祭祖。
齐家现在住着的宅子是清河县主的别业。虽然一直闲置,但房舍却十分齐全,祠堂什么的也都准备得妥妥的。
西府的人在萱瑞堂聚集,随后由齐令先和清河县主夫妇领着一起前往大长公主所在的春晖堂。
给长辈请了安,两府的主人汇集在一起。共同前往西南角的祠堂祭拜先祖。
热腾腾的腊八粥摆上供桌,齐令源和齐令先领着两府的男丁跪了下来。
望着简陋的祠堂相较于国公府的老祠堂而言,新宅的祠堂确实是精简版的,齐令源和齐令先心中满是愧疚,眼中不由得滚出泪来。
“祖父,父亲,齐家的列祖列宗,都是儿孙不孝,连累先祖们也跟着受苦”
堂兄弟两个的额头重重的叩在水磨青石地板上,久久没有抬起头来。两人早已哭得涕泪横流
呜呜的痛哭声在安静的祠堂里回荡。
齐谨之、齐勤之、齐勉之等小辈们也忍不住伏地啜泣起来,尤其是齐勤之,更是羞愧得几欲昏死过去,十指死死的抓着石板缝隙,心中无数次的发誓我、齐勤之一定要洗刷身上的屈辱,一定要重现齐家的荣耀,一定
齐勉之却神色有些复杂,他一向以纨绔的形象示人,但实际上,他一点儿都不比同胞兄长笨。
甚至在某些地方。齐勉之比齐勤之还要聪明。
齐家败了,齐家东府尤甚
西府上有圣人的偏,有清河县主和马家的扶持,只要齐谨之肯放下身段。入仕并不困难,将来振兴家业也不是白日做梦。
可东府齐勉之摇摇头,不是他太悲观,而是事实如此。除非圣人死了,或是东府的主人立了什么不世之功,否则。未来三四十年,东府甭想出头。
圣人正值壮年,最近十几二十年内估计死不了,那么剩下的便是立功了。
可父兄没了官职,天下又太平,他们去哪儿立功
经过一番思索,齐勉之发现,唯一有机会立功的人,竟然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姚希若
过了腊八便是年。
清河县主领着顾伽罗,又是清点下头庄子送上来的出息,又是采办年货,又是给姻亲故交送年礼,婆媳两个好一通忙碌。
顾伽罗忙得连跟齐谨之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夫妻两个仿佛有了默契,自齐谨之回来当天被送到东厢房安置,他便认定了东厢房,除了每日去正房做个样子给外人,平日里他都待在东厢房。
而顾伽罗则住在正房西侧的卧房里。
夫妻两个井水不犯河水。